天色阴沉欲雪,一如此时的她。
她在容天德墓碑前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以前,即便容天德再偏心,她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有个倚靠。就算她在外面租房子,还有一个“家”。
容天德刚去世那阵子,顾行给了她安慰和陪伴。
那时的她,对顾行也曾生出一种与风月无关的依赖。
顾行的体贴呵护令她沉溺,痴迷,可无情的现实一次次把她打进无间地狱。
高冷矜贵如顾行,又岂会把她放在眼里?
从始至终,她都不过是他排解生理需求的床伴罢了!
谢楚的电话打来第三次,她才听到。
“开门。我在你门口,给你带了早饭。”谢楚的语气比以前正经了不止一倍。
容烟淡声道:“我在西郊墓园。”
“大早上的怎么去那边了?”谢楚苦笑,“面试过了?”
“过了。”
“什么时候走?”
“等明天一审结束,晚上就走。”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容烟的嗓子竟哽咽了。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想离开这个她出生,成长,工作过的地方。
谢楚愣了愣,“那我今天晚上摆一场,和你践行。”
“我还要收拾行李,不必了。谢啦!”容烟故意笑了声,“谢公子,你什么时候去京城,我请你吃饭。”
“你就等着吧,我肯定会经常去骚扰你!”谢楚也笑起来。
两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
“他还不知道你要走吧?”谢楚忽然问。
“他?”容烟立马意识到是顾行,忙道,“谢楚,连郑沅都不知道我要去京城,我把你当好哥们才告诉你的。你不许在外面乱说!”
“不说。但这事儿瞒不了几天。”谢楚惆怅地叹了声,“晚上不聚那就中午,一起吃顿饭,好哥们不许说不!”
“好!这次我请你,不许说不。”容烟打起精神,疾步走出墓园。
明天一审结束,她乘傍晚六点的飞机,和郑沅谢楚道个别,好像就没什么牵挂了。
只是搞不懂,这心里怎么一直会怅然若失?
她想起顾璋,又想到顾行……
半小时后,容烟回到阳光嘉园,从电梯出来,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不小的纸袋。
里面是一份南瓜粥和小笼包,还有两个茶叶蛋。
不用问也知道是谢楚送来的。
她不是傻子,谢楚对她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
离开锦城,和曾经的过往挥手道别,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房间,容烟的微信中传来视频请求。
看到是顾璋,她本不想接,但想到上次小家伙因为她受伤,愧疚作祟,点了接听键。
“阿姨,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今天周日你不用上班,中午来锦绣里吃饭吧,厨房做了很多好吃的!对了,刚刚爸爸也来啦!”
顾璋对她还是老样子,完全没被上次的不愉快影响到。
“阿姨还有事要忙,去不了。”
上次送水果被拒,似乎就在眼前,容烟对着屏幕打量起顾璋的额头,发现现在只有一道清浅的印记。
“顾璋,你额头的伤好了么?”
“好得差不多了。”顾璋故意把额头凑到镜头前,“怀礼叔叔说不会留疤,到年底就完全好了。”
容烟松了口气,“上次在江南春是阿姨不小心,对不起啊,顾璋。”
“爸爸说阿姨不是故意的!阿姨对我这么好,我不会生阿姨的气。”
顾璋的话令容烟很抓狂。
明明顾行对她那样抵触,怎么会在顾璋面前替她说话?
“顾璋,手机关掉,该弹琴了。”顾行的声音忽然从手机屏中传来。
接着,顾行清俊的脸庞在顾璋身后一闪而过。
顷刻间,容烟的心跳骤然慢了一拍。
自从那晚在锦绣里不欢而散之后,两人已经有一周没见面了。
他似乎又瘦了!
“爸爸,让我再和容阿姨聊会儿吧?”
顾璋的小脑袋远离了屏幕,但他和顾行的谈话都传入容烟耳中——
“有什么好聊的!下周你就要去京城参加钢琴比赛,如果入不了围,就去参加冬令营。”
“我不去冬令营!”
“去不去由不得你!放假也好多天了,成天在家无所事事,不如去冬令营学点好习惯。”
“就不去!华叔叔这几天还要教我滑雪!”
“从明天起,不许再和华瑾南有任何联系!”
接着就传来顾璋委屈的哭声。
容烟想安慰顾璋,手机中只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他。
很快,一只修长的手在手机屏闪烁了下,视频通话就结束了。
和顾行的短暂一瞥,反复萦绕在容烟的脑海里。
昔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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