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发誓:这种蠢事,以后绝不再犯。
其实,容烟心里也不好受。
公交车启动的时候,她和顾行就隔了一层车窗。
她看得很清楚,顾行眉眼间不光有怒,还有不甘。
可不甘又如何?
他追来,她就得乖乖服软么?
那不是她容烟的风格。
中午,郑沅打来电话。
郑沅问她在京城习不习惯,工作累不累,她故作轻松说一切都很好,工作也不累。
“倒是你,那边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过来?”
“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我和郑腾后天就能和你团聚了。”郑沅话里透着轻松。
容烟忽然想起一件最挂心的事儿,“我都忘问你了,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我住的小区还有余房,就是小了点——”
“这个不用我管。”郑沅有些羞涩,“秦泰已经安排好了,郑腾的补习班也是他安排的。”
容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句“也好”。
她有一肚子话要对郑沅说,此时却堵在嗓子里出不来。
秦泰在京城有妻有子,时间久了肯定会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
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烟烟,不要为我担心。决定去京城之前,我已经把所有会遇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郑沅苦笑道。
容烟叹气:“我觉得你和秦泰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我已经上了他的船,如果不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是傻子。”郑沅声音低转,“我现在是个没有心的人,什么样的男人都伤不到我。”
“等你到京城,我们就多少有个照应了。”容烟忙给她打气,“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烟烟,我现在除了郑腾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郑沅凄声问。
容烟微怔,“我和顾行也是从不道德开始的,按说就不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你。但是,你确实破坏了另一个女人的婚姻。小沅,如果可以,还是尽快和秦泰断了吧。”
“我现在没有工作,要供郑腾念书,暂时还不能离开秦泰。”郑沅沮丧地说。
“小沅,我真的不希望我最好的朋友背负上‘小三’的骂名。”容烟话落,郑沅没有再为自己辩驳,就说了再见。
容烟心里堵得慌,攥着手机许久才缓过神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顾行没在京城做任何停留,目送她上了公交车就回了锦城。
还没出机场,叶温言的电话打来,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他答得爽快,“我做东,零点会所吧。如果叶斐然有空,也把她叫上。”
“总算开窍了。”叶温言笑了声,忽然正经起来,“行哥,给斐然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没再应声。
放下手机,他有些后悔,和容烟初识那阵子,两人经常在零点碰面。这次约叶斐然竟然也选了那个地方。
或许,他潜意识里依旧是念着那个女人的吧。
晚上,顾行再次见到叶斐然。
有叶温言和周淮礼插科打诨,包房的气氛很活跃。
四个人打牌聊天,三个男人喝酒,叶斐然只喝果汁。
叶斐然眉清目秀,长发垂着腰间,穿的是件浅色棉麻长裙。
全身上下只有右手腕系了条加持红绳,清新又脱俗,和珠光宝气的千金名媛一点都扯不上边儿。
她说话轻言细语,言谈中透着浓浓的书卷气,顾行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就连周淮礼都悄悄打趣了顾行好几次,“行哥,真不行就别舍近求远了,就这个吧!”
叶斐然对顾行也少了初次见面的拘谨,“行哥”“行哥”喊个不停。
散场时,顾行已然微醺。
叶斐然开车送他到君悦府地下停车场,亲自替他拧开车门。
顾行下车的时候有些踉跄,叶斐然手疾眼快扶住他,柔声道:“行哥,我送你上去吧?”
这话令顾行忽然想起了容烟,初相识的时候,也曾这样缠着他,要去他房子里。
容烟比眼前这个胆子大了不知多少,他明明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却对容烟的撩拨很受用。
那时的他对容烟也是怀了私心的,每次都半推半就,渐渐就迷失在无妄的欲念中。
“行哥,我可以陪你上去吗?”叶斐然水雾盈盈的眸光很是灼热,嗓音带了几分怯懦和孤勇。
顾行瞬间清醒,甩开她的手。
他可以接受刚刚相识的容烟,却说服不了自己接受叶斐然。
叶斐然很是失望,红着脸垂下眼帘。
“我一个单身男人,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嗯?”顾行声音很轻,染了些许嘲讽。
叶斐然不假思索地说:“不怕。”
“谢谢你来送我。”顾行转身,踉跄着走进电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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