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应该都在这里,但是,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
君熹:“那就不用吃了,你跟他说不用那么客气。”
苏文轩看她实在冻得不行,他自己双手也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冷得直哆嗦,“我跟他说约明天吧?你有空吗?”
“嗯。”
苏文轩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掀开盖,按了几下放到耳边,又走远了两步。
君熹只听到风雪里传来苏文轩若有似无的声音。
“对,她在这等了我几个小时,太冷了想先回学校去。您明天有空吗?”
“那行。”他走回来,扯了扯君熹的袖子,用气息声说:号码。
君熹:“186…”
苏文轩对着电话转述:“186,876…对,这是她的号码,您回头自己联系她也行。嗯,那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苏文轩招呼君熹往路边走:“他说他晚上抽空打电话给你。我给你叫车回学校吧。”
君熹边走边问:“这人是你什么人?”
“我一个小舅舅。”
“那怎么不让你舅妈联系我呢?”
“咳…”苏文轩扭头冲她笑说,“他还没结婚呢。”
君熹眯眼:“未婚?女儿七岁。”
“哦那个…”苏文轩解释,“这不是他生的,怎么说呢,帮别人养的。”
君熹茫然了几秒,又懒得去研究别人的家事了,所以没再开口。
兴许是天太冷了,下午四点的周末根本没人在外面溜达,出租车也少。苏文轩在路边打了十分钟还没打到车,她们学校在郊外,坐公交地铁都得转好几趟,也不方便。
君熹在这期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脑海中莫名想起刚刚苏文轩说的那个人。
按了接通,她靠在一个公交亭下躲风,“喂,您好。”
“君小姐?”
“是我。”
“您好,我是练安的爸爸,打扰你了。”
“没。”
“我听文轩说你在教练安学习,辛苦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君熹冷得发抖,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上,“我听说……你们一顿饭吃到四点。”
电话中的声音默了瞬,随即一记浅笑传来,“嗯,是,抱歉,早知道让你一起来。”
“没,没事…”君熹深呼吸缓解严寒,心想她才不去吃别人的家宴,“我就怕你们刚吃好,吃不下晚饭吧,况且现在才四点。”
“你的意思是?”
“方便的话要不你来接我去吃饭好了,我快冻死在唐园广场了,这鬼天气打不到车回学校。”
“?行,稍等五分钟。”
挂了电话,君熹抬头和那边还在找车子的苏文轩喊:“你回去吧,你舅舅要来接我吃饭了。赚你们家几分钱真是玩命的。”
苏文轩:“……”
他笑了笑,走过来:“我陪你等呗大小姐,真不好意思。”
“你滚吧,不用。”
“真不用?”
“走走走,影响我心情。”
苏文轩转身,一步三回头。
簌簌白雪从年轻男孩儿肩头抖落,他回眸时眼中含着担忧,走到马路对面准备上公交前还在那儿回望她。
君熹忽然在他这算是很善良的赤诚目光里,想起了午后那辆车里的男人为什么会觉得万分熟悉。
她十几岁时见过一个和他很像的人,目前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记得那也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群人去她们学校走访。
山里的学校很破败,泥土混着雪搅和成一条脏得要命的小道,枯枝败叶倒在路中间,走一步咔嚓一声,抬腿需要小心被淤泥和树枝绊倒,行路艰难。
学校墙体都漏风,关紧门窗屋内也寒风萧瑟,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上学心情犹如出家。
那个男人身着长款黑大衣,没什么版型,就宽宽松松那种,他们那群人都一样的老干部装束,虽然她猜测他也就是刚二十多岁的模样,很年轻,但是有种很沉稳的气场,那种衣服被他穿出一股气派的韵味。
他们带头的领导在和学校领导攀谈的时候,他坐在残缺的木椅上,脚踩黑色水泥地,手中捻一只梅花。
当时作为优秀学生干部才有资格去帮这群人搬椅子,君熹作为班团支书,搬椅子的时候手里握着的原本打算拿回宿舍的梅花被他连椅子一起顺手接过去,他笑笑说送我的?
她没好意思说不是,咬咬唇就跑了。
但是没一会儿,又被老师招呼着去旁听会议,就目睹了他手握梅花开会的显眼一幕。
他肤色比别人白,在墙体都发霉的简陋办公室里,坐在人堆中依然如白雪般耀眼。
君熹是因为他手里握着她的梅花才一直不受控制斗着胆去偷看他的,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好……那会儿还小,没见过任何世面,长得再好的人她们也不敢在那样的场合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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