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小区中格外悦耳动听,梦幻至极。
最后他伸手摸她的头发。
君熹身子轻颤。
纵然知道那抚摸更像是年长者对小年轻的爱怜,还是觉得……很舒服,很意外,很让她心头颤抖。
走了两百米到楼下,看着橘黄色的楼道灯,应晨书问:“几楼?没电梯吗?”
“没,五。”
不等他蹙眉,君熹马上说:“杨叔每天都送我上楼,应先生要不也送一个?这样我比较安全。”
“……”
他深深叹了口气,迈上台阶。
楼道的灯是走一层亮一层,人走灯灭的,君熹感觉和他走,有种说不清的味道,仿佛是两人的关系写照,看似前途一片光明,关系很好,但是往回看,留不下什么。
五楼到了,君熹拿钥匙开了门。
最尴尬的时候来了,她问:“应先生忙吗?那个……喝个水吗?”
“嗯。”
“……”
他一副来都来了的模样。
君熹抓抓头发,打开门让他进。
应晨书忽而却又犹豫了下。君熹好奇地看着他。
应晨书:“要不算了吧。”
“嗯?”她茫然,“您有事吗?”
“没。”他望进她的眼睛,“但不早了。你在外要有警惕性,晚上不要让异性和你独处。”
君熹愣了愣,脸颊腾的唰起一层燥热感,“我知道……我,那个,但是应先生……嗯,不用想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好人?”
“……”
君熹嗫嚅了下唇瓣,努力措辞:“说百分百笃定你是,可能有些单纯,有些蠢,但在我的认知里,我的了解里,你确实不是坏人,我不能因为我有警惕心便将你拒之门外。成年人,只要会为自己的认知负责就好了。”
应晨书徐徐浅笑,让她先进,自己随后。
门合上后,他在玄关环视一圈这一眼到头的小一居室。
君熹这一个月来其实已经把屋子粉刷一新了,墙上贴了米白色的新墙纸,沙发套了同色布套,中介新添的茶几还不错,是新的。
电脑桌上放了几个从娃娃机抽来的玩偶,本来有不少,拿了几个送练安了所以只剩下三个。
君熹去小厨房,打开储物盒找茶叶。但是找了找,翻了翻,最后颓败下去。
真是要命她这种穷得要交不起水费的人茶叶都没有好的,都是小茶包,泡给他喝简直拿不出手。
深吸口气,君熹还是拿了个速溶咖啡出来。
端出去的时候,发现应晨书站在客厅一面墙前看一幅国画。
“你画的?”他问。
“唔,对,高中不学无术报了一个学校里的国画社团。”
“社团里学的,造诣如此之高。”
君熹干笑,她的画除了高中老师从来没被其他人见过,尽管老师当年也夸她有天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忽然听到他这样一位家里不知道多少名画珍藏的人的夸赞,真的是,尴尬得不要不要的。
“这什么地方的梅花?”应晨书又问了句。
“高雨县,就是玉山中学后崖的一片梅花,当年就是……”她没有说完。
他似乎也已经懂得了她的留白,一边眼光赞赏地看着那幅画,一边点点头,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忽然透着温润之感,说了一句:“我也需要多出来走走,不来,一辈子也看不到那个地方的风景。”
“唔……”君熹觉得他一句话夸了两处,过于虚幻谬赞了,“且不说我随意涂抹的一幅画够不够让应先生想起那个地方,就说那破地方,有什么值得应先生怀念的。”
他目光依然没有移动,依旧盯着墙面:“不要把我曾经走访过救助过的对象如此评价,君熹,客气点。”
“……”君熹嗫嚅了下唇瓣,犹犹豫豫了会儿,最后没忍住第一次在他面前逆骨横生,“那我还能说那地方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梅花傲雪,指天望月,美不胜收?”
“……”
应晨书回眸望她,“你上面的题字,不就是这么写的吗?”
“……”
君熹如遭雷劈,瞳孔睁大,“那样的,狂草,你竟然看得懂?”
“嗯。”应晨书负手立于画下,云淡风轻地道,“我的国画师从齐耀明先生,书法师从原济先生。”
“……”这两位,前者画风和他们的先人齐白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国画大家;后者是著名书法家传人,一位神秘却名动大江南北的书法大家。
他竟然……国画和书法都是懂的,且是师从这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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