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天真的坦坦荡荡,旁边的大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他被驳了面子,面上却并无怒意,反而饶有兴致地接下:“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想要这个机会?”
“这样吗?”善善大方地说:“那就让给他们吧!”
皇帝眼底露出浅淡笑意,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下人再端上来点心。
也不是寺庙里的素饼,而是御厨精心制作的糕点,善善吃得更加高兴。
日暮西沉,飞鸟归林,天边霞光万道。
善善也吃饱了,她跳下石凳,书袋里的木头小人咣咣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了一眼桌上剩下的好吃点心,又想到了石头。
石头哥哥胃口大,素斋没半点油水,夜里肯定会饿。
注意到她的目光,皇帝看了大太监一眼,梁庸替她将剩下的点心也装好。
善善又往书袋里掏了掏,小金鱼的钱袋已经空了,她就从书袋里摸出一个木头雕的小鸟,放在了石桌上。
皇帝垂眼,木头小鸟底部被打磨圆润,像个不倒翁一样摇摇晃晃。
小姑娘的梨涡深深,笑脸甜甜地道:“叔叔,给你谢礼。”
他眉目莞尔,颔首接下。
又派出一侍卫,把小姑娘送去找娘亲。
他的目光一直追着那道小小的身影,善善走远了,还不停地回头冲他挥手,模样依依不舍。待人转过一个弯,被林荫遮蔽,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才伸手将那只木头小鸟拿起来。
小鸟被打磨的圆润光滑,不知是手艺不精还是故意,鸟身也是圆圆滚滚。就像刚走远的那个小姑娘一样,模样憨态可掬。
梁庸在一旁道:“许久没见陛下这么放松过了。”
“是吗?”
“这个孩子也是胆大,见到陛下一点也不害怕。”还连吃带拿,一点也不客气。“便是太子殿下也不敢这般放肆。”
皇帝道:“小儿无畏。”
“奴才眼拙,皇上看上去是挺喜欢那个孩子?”
皇帝没应,他眉目微垂,把玩着手中那只圆润的木头小鸟,沉思良久,才说:“朕看她也有几分面熟。”
“上次听贺大人提,似乎是住在忠勇伯府。”
“祁家?”他想到什么,“既是祁家人,为何上个学堂还要求到朕这儿?”
“这……奴才不知。”
京中世家盘踞多年,底下不知多少藏污纳垢,皇帝对这些心知肚明,从前也懒得去管那些人家事。但一想到方才那个小孩也被牵连,心中却有些不忍。
梁庸问:“陛下,要派人查查吗?”
“罢了,不抢兰舟的风头。”
片刻后,他又说:“明日叫人送几盘菜过去。”
大太监笑着应道:“是。”
第20章
善善被侍卫牵着, 原路往回走,很快就回到了香客们住的院落。
夕阳西沉,院子里各间厢房陆续亮起灯, 善善站在院门口与侍卫挥了挥手道别,提着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欢快地跑了进去。
“娘!”
温宜青方发现她不见了,正要出门去找,迎面就见小姑娘自己高高兴兴地跑了回来, 像只归家的小鸟一样张开双手扑过来,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善善, 你跑哪里去了?”
“娘, 我给你带了点心。”她举起手里的点心,献宝似地说:“这个点心可好吃了,我在京城都没吃过。”
“你哪来的点心?”
善善便乐呵呵地将自己遇到的好心叔叔与她说了一遍。
她说的高兴,可从她提到带刀的护卫起,温宜青就听出了一身冷汗。京城卧虎藏龙,数不清的勋爵贵族,她只是一介商妇, 碰到谁都惹不起。直到听说那位好心人并未刁难, 还派人将孩子送回来,她才长舒一口气。
“不是叫你别乱跑吗?”她揪住小姑娘的耳朵, 板着脸教训:“这回是遇到了好心人,若下回遇到的是个坏人,别说是点心, 你连娘都见不到了!”
善善大呼:“娘,疼!”
“记住了没?”
“记住了, 记住了!”
温宜青这才松手,她也没使多大的劲,但小孩儿皮嫩,善善的耳朵很快变得红通通,她眼泪汪汪地趴在床榻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石头揪来野草编成一只蜻蜓来逗她,绿油油的蜻蜓被一根草叶牵引,在半空中上下飞舞,她立刻眼睛亮晶晶地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待玩累了,她再与石头分食了自己带回来的点心,早就把娘亲揪她耳朵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美滋滋地钻到娘亲怀里,陷入睡梦之中。
第二日一早,寺中的小沙弥便送来食盒。
里面装的不是寺中的素斋,而是精心烹制的佳肴,善善闻着味道醒过来,一眼就认出了菜色。
“一定是昨天那个叔叔送的。”她坐在凳子上让奶娘给自己梳头,悬在空中的脚丫高兴地乱晃,整个人也跟着晃晃悠悠,奶娘差点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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