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想爸爸,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年纪能大个十岁就好了,那个年轻的叔叔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走丢。
张钰青拿出了表哥买的菜。
其中,猪肉用一根草绳串着,提起来掂掂重量,差不多两斤重。
一天可吃不完,不想办法处理好,这高温下,又不像城里,家里没电,没冰箱,肉都会臭了去。
从布袋子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一沓子宣软的葱油饼,足够三个人吃,但孩子太小,只吃油腻的东西,对他们的肠胃不好。
再把一个约十斤重的大西瓜从竹篓子里抱出来,张钰青目瞪口呆,她很感动,但也想哭,这哪吃得完……
帆哥还给买了一些调味料,省了好多事。
把西瓜放进了大木桶里,拽着粗麻绳,把桶小心放入井里飘着,等西瓜变清凉之后,再捞上来吃。
两袋米面,各五十斤,白花花的精米和精面散发着粮食特有的香味。
农村人一般各种粗细粮混杂着吃,便宜,还管饱,张钰青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粮食。
米面,肉菜,西瓜和饼子,绝对是超了二十块钱的。
小胖墩儿坐不到两分钟,小屁股变得痒痒的,挣脱了姐姐的手,站起来指挥:“阿姨,吃饼子,喝绿豆粥。”
“绿豆太硬,没有高压锅,煮不化!”家里没高压锅,而且还没生煤炉子。
柴火灶太大,可放不了高压锅。
张钰青想了想,割了大半斤肉,去朱奶奶家,借了一个高压锅,据说这还是老人的儿子买回来的!
再拿着铁钳夹了一坨自制的蜂窝煤出去,没过多久,又换回来一坨烧得火红的蜂窝煤回来。
这坨煤,放到没点燃的煤中间,煤炉小盖子揭开,将去年没清除干净的灰渣,用铁钳全部掏出来。
然后,不用管了,等火燃上来就行。
张钰青打开橱柜,看到一碗变臭的肉泥,忍不住皱鼻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后妈吃独食留下来的残渣。
她把肉全部倒出去掩埋。
“阿姨,你洗碗吗?我来洗!”陈小起拘谨地说。
张钰青笑着拒绝:“不用,你是阿姨的客人,你去玩。”
“可是爷爷说,小丫头必须干活。”
张钰青怔了一下,问:“你和弟弟都是爷爷带大的吗?”
陈小头,语气低落:“爸爸以前很忙,他在海上抓坏蛋,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妈妈说爸爸穷,不要爸爸了,然后爷爷一直照顾我们。可是,爷爷今年死了,我和弟弟,变成了叔叔的负担……”
火升上来快,张钰青把淘洗干净的绿豆和白米放进高压锅,放三分之一的水,熬煮绿豆粥。
张钰青擦干净手,蹲下来认真问:“小起,你们是叔叔的负担,这话谁说的?”
陈小起看着阿姨的眼睛,阿姨真好看,白白的脸蛋,晒红了,却一点都不黑,眼神也好温柔。
但是,想到叔叔找不到对象是因为她和弟弟的错,陈小起又低下了头。
闲不住的陈小南,架着竹扫帚,艰难冲进厨房,小衬衣又蹦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白白的圆肚皮。
昨天被人训斥了好久,陈小南早把那些话,记在了脑子里,他鹦鹉学舌:“间谍阿姨说,让我和姐姐去孤儿院……她要嫁给叔叔,还说我们是……我们是拖油壶,阿姨,什么是拖油壶?”
张钰青满脸严肃,刚要说话。
“钰青姐——”
外面的院子里,传来朱奶奶的孙子小阿德的声音。
没过多久,才六岁的小阿德走进来,浑身都是泥巴,就是一个小泥人,好在太阳大,泥巴晒干了,只露出两只黑不溜秋的眼睛,他抱着六条黄瓜冲过来:“钰青姐,奶奶说,我家的黄瓜太多了,吃不完,让你帮忙吃一些。”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了!”张钰青喜欢吃黄瓜。
习惯性去掏口袋,却忘了自己好久没有去小卖铺买糖。
她只能摸摸小阿德的脑袋:“姐姐家有西瓜,放在井里浸着,待会切西瓜给你吃。”
小阿德点点头,偷偷去看陈小起和陈小南,和他们的皮凉鞋,哇,这一看就是城里的娃儿,长得可真精致。
两双晶晶亮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陈小南看到小哥哥脏兮兮的背心,黑漆漆的腿,十分好奇这个小哥哥去哪里滚了泥巴,他也想去滚一滚!
陈小南先问:“哥哥,你骑马吗?”
小阿德可不是社交狂热爱好者陈小南,看看自己脏脏的爪子,不好意思地跑去了院子。
陈小南骑着竹扫帚追他;“哥哥,你等等我。”
很快,一起蹲在龙眼树下,头挤着头,在院子研究起了蚂蚁。
张钰青瞟了一眼,不由得想笑。
洗了一条黄瓜,掐断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那个忧心忡忡的小姑娘:“小起,你叔叔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他不会抛下你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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