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针灸和按摩治疗,走路恢复了些许,速度不快,偶尔走累了,两条腿神经会轻微发麻抽搐,必须借助身边的建筑或是树木靠一靠,休息一会儿,等那阵无法控制的感觉消失,才能继续前进。
他最近能说几句不太清晰的话。
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会说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本来想逗一逗辛苦照顾自己的妻子开心。
谁知,妻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减少,越来越沉默,以前很温柔的妻子,会突然冲他发火,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哪里没做好,惹得她生气,只能去隔壁院子,找木匠大哥取经。
木匠大哥说婆娘不开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抱在一起哄哄就好,还冲他挤眉弄眼。
对此,陈北望很苦恼,病了这段日子,妻子和他都是分床睡,这要怎么哄?
初冬的早晨,巷子外面坡上的牵牛花开得茂盛,一朵朵粉色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都好似在发光,掐了几朵,露珠子在滚动,陈北望笑眼弯弯把花送给正从井里提水桶的王秀花。
“早饭吃了吗,谁让你出去的,还有,出去要戴棉布口罩,为啥不戴,别傻笑,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
王秀花一顿埋怨,和以前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一个星期前,她都是温柔的,从不大声吼他,不管照顾他多辛苦,也没有埋怨,可这个星期,她像变了个人。
不会开心取走牵牛花插在瓶子里,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高兴。
被骂了几天,习惯成自然,陈北望摸了摸板寸头,不以为意,把牵牛花放进水瓶里,想去帮忙从井里提水桶,王秀花侧开身子不让他干。
水桶被她夺走:“你说说你,能干啥,等你身体恢复了再来帮忙,让开!”
陈北望一点点退开,不管王秀花说得多难听,也不会伤心,瞧见她洗好了衣服,他双手僵硬地晾晒。
后头又是一阵疯狂抱怨:“衣服都是皱的,你不会扯顺,再晾晒?”
“好!”陈北望笑眯眯,乖乖听话配合。
王秀花盯着他高大硬朗的背部发呆。
每天愤怒不已,重拳出击,他却像是棉花吸收,总不能伤他分毫。
她烦躁地去把鸡,从鸡笼里放出来,赶到竹篾圈成的护栏里,又砍了一些院子里种的大白菜,剁碎,丢到护栏里让鸡吃。
小火熬煮的中药差不多好了,把瓦罐端起来,盛出,要给正在扫地的陈北望喝,没好气喊:“来,吃中药!”
陈北望乖巧放下竹扫帚,慢步走进堂屋。
想坐在小矮凳子上,却被赶走:“不要坐在门口,我这进进出出,撞到你咋办,去外面喝!”
“好。”陈北望回她一个微笑。
王秀花不敢直视他单纯的眼睛。
故意拍了拍自己的围裙上的灰尘,解开绑在身后的绳子,挂在灶屋里墙上的钉子上。
“昨天我姑妈给了一斤肉票,我去买点五花肉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不要出去,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听话,迷路了,我是不会去找你的,以后,我也落得自在,不用再照顾一个残废。”
看也不看身后的那双纯真的眼睛,王秀花拉着脸,快速走出院子。
关上院门的劲儿不小,那扇小门,摇晃了好几下。
第74章
陈北生要去天北市出差, 坐周六上午九点的火车离开。
张钰青在头一天买好材料,早早起来,给陈北生做了十个卤肉包, 十个蜜豆包,又把自己做的点心如意蛋黄卷, 拿了二十个。
以及陈小南和陈小起喜欢吃的柠檬味儿的手指头小饼干, 给抓上一把, 放入油纸包, 分门别类放好,塞进布袋,骑着二八大杠, 前后各载一个娃,风风火火赶路。
在早上七点的时候来到第九厂的门口。
陈小起开心地露出没有门牙的牙床, 扬起娃娃头:“钰青阿姨,我们没有迟到, 叔叔还没走!”
陈小南坐在前面, 肉屁股不停挪动, 欢快挥舞小手手:“叔叔——”
二八大杠停在一辆进口皇冠车旁边。
司机开得慢, 被一辆疾冲而来的单车挡住去路,踩刹车,瞧见来人, 年轻的司机笑了笑, 扭头说:“张厂长,您的家人来送行啦!”
王常福阴阳怪气地笑了笑, 没吭声。
陈北生当机立断下车, 双腿刚落地,大腿被肉乎乎小胳膊抱住。
矮冬瓜陈小南扬起圆溜溜的小脑袋, 大哭:“呜呜叔叔,我和姐姐,钰青阿姨,给你送来了好多吃哒呜呜呜……”
腿上多了个小挂件,陈北生走路艰难,只好一把抱起侄子,温柔凝视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张钰青将一个大布袋子塞进他怀里,同时把哭闹的陈小南抱走:“给你的,在火车上吃。”
陈北生怔忡了会儿,慢慢反应过来,一丝明艳的笑从嘴角溢出:“谢谢!”
缺乏安全感的陈小南哭得泪珠子狂掉,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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