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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潜因林小花那突兀一句而陷入惊骇时,寻仙县,白天香火鼎盛,晚间空无一人的药王庙中。
侥幸在“舍身剑意”下活命的长春会头领,此时正缓步走向里间。
进门前,他强迫自己收起阴毒狡诈的神色,有着血色的眼睛也变得柔和起来。
若是细看,还能从这头领脸上看出竭力遮掩的恐惧之色。
而他所惧怕的,正是那站在药王雕塑之前,饶有兴致打量着的一道身影。
这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道人,披头散发,道袍松垮,外露的胸膛皮肤伤痕累累,胸前更有一块巨大疮疤,似是曾被开膛取心。
他那英俊又充满邪异的脸上,横向有着一条“血玉”般的疤痕,隐隐泛着让人恶心的光晕。
在长春会中说一不二的阴险头领,进来便噗通一下跪地,声音颤抖着请罪道:
“属下有罪,今日在街面上见一修士身侧有两个成精异类,其一为太岁娃娃,属下担忧此人解了虫灾,坏了计划,加之属下听闻圣子近日正需此类祥瑞灵物炼法,便欲捉了那娃娃献给圣子。”
“谁料中间发生诸多变故,还惊动了萧媚娘,又疏忽了南城守御,这才酿出差错。”
“属下办事不力,请上使责罚。”
这头领说完这些,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似早有心理准备,直接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他猛地听见“咔嚓”一声,又伴随着一阵血肉腥臭和灼热口气,立时感觉自己的左臂失去踪迹,剧痛传来,立刻让他咬碎口中数颗牙齿,豆大汗珠滚滚而下。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嘶吼哀嚎。
他睁开被汗水淹没的眼睛,果然看见身侧不知何时蹲伏着一头极其骇人的血肉凶兽,正用森森目光盯着他。
口中还在咀嚼着一条人类手臂,汁水四溅,骨茬子与利齿碰撞,咯嘣作响。
不等他心底生出丝毫怨毒念头,上首那邪异青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可是不甘心?”
“没关系的,你要是觉得我处置不公,可以说出来的,我替你往上报,说不定圣子大人会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反过来责备我,还会给你些赏赐什么的。”
“我洪幼虎做事呢,就是这么公平。”
“属下不敢,上使处置极好,今日本就是属下犯了大错,还能活命,已是上使的恩赐。”
这头领努力遏制着自己滋生恶念,一边说着心不由衷的话,自以为应答还算不错。
可谁想到,洪幼虎听了后,摸了摸自己下巴,咧嘴一笑道:
“你说的对,我确实太仁慈了,以你犯下的错误,一条膀子哪够啊。”
“蠢爹,你饿不饿,饿就再吃他一条。”
几乎是言出法随般的画面。
青年话音刚落,血光一闪,却是那血肉恶兽猛地从左侧瞬移到了右侧。
同时,长春会头领剩余一条完好手臂也无了。
熟悉的“咔嚓”声中,钻心痛苦袭来。
终是忍不住哀嚎一声,整个人栽倒在地,见此一幕,那洪幼虎忽而开心大笑起来,又猛地探出一脚,踩住头领的头颅,冷声道:
“这次算你走运,虽是为了献媚求功,但好歹也发现了那太岁娃娃,那数千百姓也未曾走脱,否则你这一身炼气血肉,此刻已完全入了我这蠢爹爹的腹中。”
“接下来的任务你可记清楚了,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萧媚娘虽省城求援不成,但用不了几日,那火神观、灵犀观、风雷崖、武当派等等宗门,都会派遣强大修士来援,与铁佛山上一群大妖魔斗法。”
“到了那时,南粤其他区域便找不出几个能打的大修士,计划可正式开始。”
“你老实扎根在城中,监视萧媚娘等修士的动静,一旦有异动立刻传讯,我们要维持这两方的强弱,要让寻仙县始终处于恐慌之中,但这个点又不可被真正攻破,要让这座县城沦为乱世中的孤岛。”
“至于那个太岁娃娃,既然已在城中就不必担忧了,过几日趁那萧媚娘焦头烂额时,我亲自出手宰了那两个多管闲事的散修,将那娃娃夺来便是。”
“到时候,我会向圣子说明你的功劳。”
“是!”
洪幼虎脚底,长春会头领满嘴血沫尘土,即便如此眼中也不敢露出丝毫怨毒,只是挣扎着道。
……
“什么?”
陶潜骤然听到那句话,满脸愕然惊道。
他猜想过林小花状态不对劲的原因,以为是“破境失败”之类。
虽说许多修行者的死因也的确是这个,但林小花本该不一样的,他可是天符宗这等大派出来的弟子。
即便破境失败,保住命甚至修为根本不是难事才对。
静室中,林小花满脸苍白坐在床铺之上,旁边两个小东西都是一脸悲伤但无惊讶意外,显然早已知悉这噩耗。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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