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湖别墅院中央浓烟滚滚,有工人不断的往火堆里扔相片、衣物、珠宝甚至床单窗帘。
“啪—嗒—”
焚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刚从市场买菜回来的刘姨看见这混乱一幕,竹篮砰的掉在地上,西红柿滚了一地。
“小姐,那都是先生费尽心思给你挑的礼物,怎么能全烧掉?”
“我记得你从小到大都很珍惜它们,有些能保存到现在十分不易,以前你都不让别人碰一下的,如今悉数毁掉何曾不是在伤自己呢?”刘姨面色复杂,双手无措的在空中挥舞。
石芊嘴角翘起弧度,把陪伴了她二十几年的一对陶瓷人偶掷碎在烈火里。
“不,我很开心。你们也应该明白的,我和他的荒唐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尾。”
刘姨看了眼站在小姐身后神色哀慽缄默无言的赵叔,几番欲言却又不知说何,最后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起初,她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对这桩豪门秘辛感到不认同,感到惶恐甚至悲哀,可伺候了两人这么多年,很多观念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她会为小姐的偏执而恨铁不成钢,会为先生的狠戾而怜惜小姐,会因为两个人无休止的互相折磨而无奈心急。
结果明明是早就预料到的,可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她竟然难以释怀,甚至一度想要伸出双手去挽回,然而她又有什么身份去做这些呢?
石芊蹲在地上看着火,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
“刘姨、赵叔,你们年纪也大了,店铺和房子我都给你们买好了,从明天起就安心回家乡颐养天年吧。以后我也不会住这儿了,我们有缘再见。”
院外一辆纯黑色豪车等候已久,她两手空空转身离开。
“小姐?”
“我今晚要回老宅住,陪一陪那个很犟的老头。”
石芊脚步一顿,声音却欢快,她往后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去看背后眼含泪光的两个人。
…………
郊区医院病房里,气氛十分的压抑。
这是贺戍第三次拔掉针头了,医生不得已给他上了拷。
考虑到打多了镇静的药会对病人身体造成不可控的损伤,这两天给他吊的都是正常消炎的点滴,而随着他力气一点点的恢复,控制他逐渐成了一件难事。
“身为医生,也搞非法拘禁这套?”
感觉到药水重新在血管里冰冷的流动,贺戍勾唇而笑。
“我们只为石家卖命,并不拘泥于世俗规则。”男医生人畜无害的笑了笑,谁又能想到口罩下的脸长得如此稚嫩,恐怕年都没成,“贺先生,我们也是为你好啊,毕竟…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你父亲行医清廉端正了大半辈子,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在替人为非作歹吧。”贺戍盯着黏在手背的医用胶带,敛了敛睫毛,忽然说道。
男医生眼神一变,手上骤然失力。
今日下午,平时冷清惯了的石家老宅突然热闹的很。
石芊陪着石栋天下完棋又是散步、钓鱼、练书法的,可把老爷子给惊坏了。
这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纵大小姐居然破天荒的要下厨,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佣人全被她赶了出去,说是非得要靠自己给老爹捯饬一顿山珍海味来,让他享受享受女儿的温情关怀。
石栋天被自己不孝久了的小女儿整得心里怪怪的,坐在饭桌上哪哪都想不通,难不成转性了?
今个儿说的一大堆叽里呱啦的话也令人颇为不解,向他叮嘱这叮嘱那的,有点懂事的过分了。
他背着手,走到厨房。
“丫头,你是不是又犯什么事儿了?不必这样搞七搞八的,整得我心慌,你赶紧的说出来,别铺垫些有的没的,你放心,你老爹我既然还活着,怎么着都能保住你,再不济还有你哥呢。”
石芊颠锅的手一顿,有油点子溅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努力眨了眨含着雾气的眼,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疼我。不过,你放心,我没犯什么需要你解决的事,我只是觉得以前从没好好陪过你,有些愧疚而已。”
石栋天心一松,“没事就好,你说的那堆话弄得我还以为你在交代后事,爸的心都七上八下的。你要真觉得愧疚,就早点定心,找个好男人嫁了,组建个小家,不过前提是他一定要爱你!”
他捻了块肉放在没牙的嘴里,“爸爸活这么久,也看透了许多世事,没那么死板,如果找不到足够爱你的,那就继续当个女光棍算了,反正爸爸也能养你一辈子。”
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她用手飞快揩掉,“爸,那你应该会满意他的,他对我很好,没有他我都死几次了。”
“什么?意思是你找到了?是哪家的儿子啊?等等,为什么死几次,你怎么没对我说过?”石栋天先是一喜,听到死字又立刻肃起脸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以后我可能没法在你身边长久照顾你了,你要注意好身体。”
“你这丫头,你老爹怎么会是那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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