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这两位是赵捕头、范捕头,裕泰油坊凶杀案的负责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们提!”
许更夫道:“我该跟谁要钱?”
丁一道:“也是这两位!”
赵行不满的看了丁一一眼,“你小子是不是又搞什么重金悬赏那一套了?每次都弄来一堆人,整一些不靠谱的情报。”
丁一道:“你放心,这次不一样。”
许更夫又道:“我该跟谁要钱?”
赵行看那更夫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样子,道:“钱,就知道要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
许更夫道:“我还知道,最近百花楼搞活动,充十两返二两。”
赵行满是嫌弃,道:“你们从哪里找来个坑货,范小刀你把他轰出去,我请你一月的早餐!”
许更夫见状,连道:“万万不可。两位差爷,您的银子,我可不是白要的,昨晚上裕泰油坊里发生的事,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真真儿!配合官府调查,本是大明百姓的应该的义务,但丁捕头说,只要能提供有用线索,就有十两银子的线人费,小老儿一把年纪,五十多岁,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前不久,城北的李媒婆给我说了一个寡妇,四十多岁,虽说是拖油瓶,但好歹也能凑活着过日子……”
赵行没想到,这家伙看上去憨厚老实,竟是如此碎嘴子,摆了摆手,“打住,我没兴趣听你的那些事,就说要多少银子?”
许更夫道:“十两!”
六扇门办案经费之中,倒是也有这种合理的开支,可是真正用起来,极少有人动用,赵行想了片刻,去找杨得水禀报此事,杨得水刚刚悟出了为官之道,十分痛快,对赵行、范小刀提出的要求,有求必应,倒让二人觉得有些不适应。
很快,十两银子摆在更夫面前。
许更夫这才道:“小老儿姓许,老光棍一个,住在前门楼子的更房里,以打更为生,平生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喝酒睡觉,更长把我调到了正阳门,一来这里人少,二来管得宽松,图个清静。”
范小刀提醒道:“说正事儿!”
“昨天刚刚发了饷,一共是二百四十文,我花了三十文要了一壶酒,一壶茴香豆,巡完二更天后,就吃了一顿酒,谁料吃得痛快,小老儿不胜酒力,一觉睡了过去。”
范小刀问:“你不怕错了打更的时辰?”
许更夫傲然道:“我无论喝多少酒,只要睡觉,从来没超过一个时辰,只要到了打更的点儿,准醒!这可是咱吃饭的本事,不然,一月二百多文钱,你给发啊!”
“再后来?”
更夫道:“我醒来之时,已是三更天,半夜出门打更,正阳门下一共三条街、三个胡同,住着没多少人,一般只要半炷香功夫,就能打完。我提着灯笼,巡街之时,看到裕泰油坊灯亮着,里面有三四个人影,好像在喝酒,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三四个,是三个,还是四个?”
“我也记不清了,有区别吗?”
“这个线索很重要。”
更夫摇摇头,表示不记得,范小刀又问,“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更夫继续道:“三更天,一长两短,我们打更人,有个规矩,不偷听,不驻足,再说了,他们听到更声,若真有事,肯定也不会说话。”
“再然后?”
“然后换下一条胡同啊!”
“就这?你也敢张口要十两银子?”赵行瞪着他道,“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更夫又道,“别急啊,还有后续。大约过了半炷香,我报完更,原路返回,路过裕泰油坊之时,听到了油坊内传来争吵,声音不大,有些闷,我寻思平日里裕泰的冯掌柜待我不错,就上去敲门,喊了两声,问问什么情况。”
“里面什么反应?”
“起初没什么反应,后来我准备进去时,被冯六指拦住了,他说,‘这里没什么事,几个兄弟在喝酒,老许你先回去,明天给你送两壶酒过去。’我觉得不对劲,但冯掌柜有言在先,我也没有坚持,只是有些担心,就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墙角,摸清情况。”
“可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更夫道:“有些能听懂,有些就不那么明白,其中有两个人,说话叽里呱啦,听上去好像是胡人。”
那人应该便萧义律了,他是北周人,既然说北周话,那说明房间内还有北周的人,或至少懂得说北周话的人,范小刀接着问,“你认真回忆一下,他们可提到过什么?”
更夫道:“我敢跟你要十两银子,自然有我的道理,不是我自夸,就我这耳朵,百步之外,飞过一只蚊子,我都听出是公是母的来。听好了,前面那些话,是我送你们的,接下来的这些话,才是干货!”
“他们本来在喝酒,喝到一半,忽然听到有人说,‘钱已付了,买卖归买卖,下面我们来算一算恩怨。’然后就听那个胡人忽然掀了桌子,说了一句酒中有毒,先前那人道,‘姓萧的,你可记得二十年前,你在车曲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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