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泽的视线,笑容更加灿烂:“你醒了呀,承泽喵。”
李承泽看着这个疯子,没有说话。
范闲坐上床,一把将李承泽搂进怀里:“还记得我早上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什麽事?李承泽脸上闪过困惑,范闲好心地解释:“我不是说过吗,待我下朝,就让你体验产乳的滋味。”
李承泽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能立刻逃离此处。他挣开范闲的怀抱往床角躲。范闲凝视着他,缓缓歛去脸上的笑弧,范闲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压迫感很沉。李承泽不敢轻举妄动,那些魔气感受到范闲不悦的情绪,纷纷变得狂躁,蠢蠢欲动。
“你在拒绝我?”范闲的声音很轻,很柔,“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承泽喵,你敢拒绝我?”
李承泽咬了咬牙,强忍着惧意说:“我不是你的承泽喵。”
“这样啊,你全都想起来了。”范闲又弯起温柔的微笑,像疯了一样,“你又从一只乖巧的家猫变回叛逆的野猫了,难怪你会乱跑。”
“范闲,现在还来得及。”李承泽沉声说,“父皇迟早会发现我在这里的事,放我离开,我可以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不可能的,承泽喵,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范闲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猫。”
范闲话音方落,那些触手便席卷而来,缠绕住李承泽的身子。
“你休想离开我。”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希望被绝望撕裂的的刹那之间,所孕育出的极致悲哀。
“不要再流了……不要再流了……”
死寂的空气中传来了谁的哭喊,“停下,快点停下啊……”
李承泽睁开眼。
他知道自己死了,不久后就会有阴差将他的魂魄拘回地狱。
但是在那之前。
李承泽飘荡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抱着尸体痛哭的青年。
就让他来好好欣赏一下这出可笑至极的闹剧终焉吧。
范闲怀中的尸体是李承泽的残骸,以残忍作骨,阴狠为肉,算计当皮,最终沦为笑话的可悲之人。
鲜血将衣衫染上了斑驳的污秽。那一刀他刺得很用力,即便范闲医术再高超也救不了他。
脆弱的脖颈被尖锐的刀刃硬生生划开,像要宣泄此生怨憎的鲜血从裂缝喷涌而出,一击毙命。
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剧烈的痛楚后便是空虚的死寂。
李承泽的生命终是随着流淌的艳色离开了这具腐朽的躯壳。
“死者不能复生。”李承泽蹲在了范闲面前,饶有兴致地托腮微笑,“所以,还请节哀顺变喔,范闲。”
凄惨死去的李承泽笑弯眉眼,眸中溢满了一如既往的恶意。
小时候的李承泽和坊间百姓家中的孩子一样,也拥有一颗善良纯稚的内心,大概。
至少在某个宫女往他的糕点里下毒前,他和寻常的孩童并无差别,依旧是个渴望得到父母关爱的孩童。
李承泽忘了当时的他是几岁来者,他只记得在吃下糕点后,他的腹部疼如刀绞,鲜血涌上喉间,让他止不住地咳着,呕着。
那是李承泽。时间悄然流逝,在看完数本奏章后,庆帝听见了李承泽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但是那声音却诡异地充满了煽情的味道。
庆帝转过头,他的孩子缓缓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望。
“……承泽?”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庆帝放下奏章,欲待触碰李承泽的脸颊,却被李承泽向后躲开。
庆帝一愣。锐利的鹰眼此刻罕见地染上了一丝困惑。
他看见李承泽害怕地抱紧了被褥,正用一双盈满水雾的眼睛四处张望,就好似在寻找着谁。
“这里是哪里、你是谁……”李承泽的全身都在颤抖,“主人、主人在哪里喵呜?”
庆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扣住李承泽的手腕,将对方从被窝中揪出来,“你再说一遍,朕是谁?”
李承泽就像只猫一样拚命抓挠着庆帝,泪水不停从他的眼眶中滚落,“好疼、放开我喵……我要主人喵……”
脸色铁青的庆帝没有放开他,只是冷着声音问道,“你的主人是谁?”
“承泽喵很乖,才不要告诉你这个老头子喵!”李承泽泣不成声地说,“放开我喵,我要去找主人喵……”
“你告诉朕,你是谁。”庆帝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但凡你说出口,朕就放你离开。”
“真、真的喵?”李承泽小心翼翼地问,那双本应充满算计与阴狠的眸子此刻却像个稚嫩的孩童一样,荡漾着纯净的光辉,“只要说出来,你就会让我回家喵?”
庆帝缓缓点头。
“承泽喵……”被庆帝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李承泽扭过头,小声地回答,“是主人最心爱的承泽喵。”
庆帝的眉角又是一跳,“那你给朕说说,你平常跟你的主人都在做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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