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莫忘直接走不会有人真地拦她,在这里的都是好面子的公子千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玩意儿撕破脸?
可杜莫忘走不了,杜遂安也在唐家,陪着唐将军喝茶,她今天本就是来道歉的,绝不能再起事端。
输就输吧,破财消灾。
杜莫忘默默地把推倒的牌重新扶正,她的牌面早已暴露,打下去也只是给人送钱──她还坐在这里,本就是来送钱的。
“孩子们,玩得开心吗?”
一道优雅清亮的nv声自门口悠然响起,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当的贵妇携着陈渔款款而来,陈渔挽着贵妇的胳膊,亲密无间,很得贵妇喜欢。
众人纷纷喊“齐姨”,齐夫人含笑点头,一双美目骄矜地扫过众人,最后停落在杜莫忘身上。
“你就是杜莫忘?”齐夫人的笑忽然y冷,美丽的杏眼里充斥着寒铁般的冷意。
杜莫忘被看得心头一紧,点头承认。
齐夫人用挑剔的目光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嘴角g起一抹轻蔑的笑:“杜薄笙的nv儿,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真是随你妈一样喜欢惹是生非。不过你没你妈有能力,多学学讨好人的把戏,别让杜遂安很快腻烦后扔掉你。”
杜莫忘额角ch0u搐了一下,眼皮跟着触电似一跳,她暗中握了握拳,只低着脑袋不说话。
“锯嘴的葫芦,”齐夫人淡淡道,“你今天是来道歉的?我代小宴收下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她转头对陈渔说:“小渔,把她带来的东西一并给她。”
草莓蛋糕的盒子经人手转了一圈,最后又回了杜莫忘的手上。
她抱着纸盒子,走出了针落可闻的楼房,寒冬的冷风似刮骨的刀,飒飒地刮在她脸上。
“小宴待会儿来,在陪朋友说话呢,大家先玩着,多吃点水果点心。”齐夫人在房内的话语清晰地听进杜莫忘的耳朵。
楼里恢复了一开始的欢声笑语。
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方才小小的cha曲。
她望着满院子的大雪,院子里的松柏被厚重的积雪压弯了脊梁,一根枯萎的枝桠不堪重负,“噼啪”一声脆响,沉闷地砸进了雪堆里,紧随其后是飞扬起的雾蒙蒙的雪纱。
杜莫忘突然加快了脚步,由走变成了小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只一个劲儿地埋头狂奔。她撞到了人,肩膀一痛,往后趔趄几步,没去看是谁,也没道歉,继续朝前跑。
身后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被耳畔刮来的风吹散了,颠簸的视野里是望不到尽头的雪,世界是倾倒翻滚的洁白雪球。
她不知跑了多久,脚下被横斜出的枯树枝猛然一绊,面朝地狠狠摔倒,直接扑进了雪地中。
jg致的蛋糕盒子滚落,丝带散开,露出里面摔得稀巴烂的草莓蛋糕,新鲜的红草莓和可可n油狼藉地洒了一地,nenghse的蛋糕胚四分五裂,寒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她保持着扑倒的姿势,好久没有起身。
其实不痛,但杜莫忘就是爬不起来,她感觉到脸上g巴巴紧绷的疼,抬手一0,原来是风吹g了脸颊上的泪痕。
“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陌生的声音从后面飘来。
杜莫忘脸埋在雪里,皮肤被冻得失去知觉,假装自己si了。
来人自顾自地绕到她面前,脚踩在雪地里“咔嚓咔嚓”的,那个人蹲在她脑袋边,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砸吧砸吧嘴,在嚼什么东西。
“还蛮好吃,你做的?”
杜莫忘呆愣愣地扬起脑袋,雪粒从她额头上飘下来,一脸傻样。
她看到一个裹着皮草的yan丽nv人蹲在摔烂的蛋糕旁,手里挖了块n油,正啃着尖尖上的草莓。
深山老林,大雪纷飞,突然出现的漂亮nv人,这怎么看怎么像聊斋里收录的鬼魅故事。
但是这位nv鬼的吃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卫生习惯也不如幼儿园的小朋友,再狠戾凶残的鬼怪捡地上的蛋糕吃,看着也没什么威胁x了。
nv人吃完手里的蛋糕,大大咧咧地t1ang净指缝残余的n油,冲杜莫忘笑了一下。
“这个季节你哪里买的这么甜的草莓?”nv人裹紧皮草,蹲在杜莫忘面前。
飞舞的雪花停栖在她披散的黑se长发上,点点雪白朦胧了她的面庞,看起来像是从幻梦里走出来的无名来客。
不知为何,杜莫忘总觉得眼前的nv人有些许熟悉,她认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也许只是天生一副惹人亲近的好脾气模样。
“还趴着?这是你们这边时新的养生方法吗?”nv人挠了挠后脑勺,试着手伸到雪地里,刚接触到就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好冷好冷好冷!我最讨厌下雪了。”
杜莫忘不好意思继续趴在雪里,慢吞吞地爬起来,抖落裙子上的雪花,nv人也过来帮她拍裙子,裙摆扑簌簌地震动,白雪纱一般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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