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呢,反正我不敢。”
“嗯哼,我也不敢。”程惊岁止不住笑意,看着严遵越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一路乐到了掀开中军帐的帘子。
“老师,燕将,闻乐,早上好。”程惊岁逐一打过招呼。
燕戎昭怀里抱着收拾利落的小姑娘,抽出一只手朝他挥了挥。
胡徵高举手中滋滋冒油的烤鸡腿,示意他快来坐下吃。
童半青不忍直视,嫌恶地撇嘴,并转过头去。
程惊岁笑着上前,挨着童半青坐下,接过鸡腿就啃,啃得优雅极了。
严遵越也不客气,解下裘衣拍掉落雪,直接在程惊岁旁边的位置坐下,眼睛亮晶晶且不怀好意地期待下一串吃食。
胡徵看了一眼插在他和程惊岁中间的严遵越,眼底有些不满,可碍于程惊岁在也不便多说什么,更不好直接苛待排挤他,只好低下头继续烤肉。
童半青也有一些意见,但仅限于瞥了严遵越一眼,随后也拿起碗,低着头默默地吃东西。
程惊岁吃完一个鸡腿,夸赞了胡徵的手艺愈发精进,不等胡徵感动完便转向了童半青:“今日怎么穿着甲胄吃饭?”
“担心幼之和季堂,用完饭我亲自去凌江那盯着。”童半青叹气,“问题不大的话,便让他们尽快回来。”
但显然,程惊岁不是很乐意:“有师娘在很稳妥的。”
“本来让你师娘跟着我风餐露宿已是我对不起她,现在又让她替我戍边,我心有愧疚。”童半青又一次叹息。
“我觉得师娘还挺开心的……”程惊岁小声嘀咕。
童半青瞪他一眼,程惊岁立即满不在乎地轻哼:“得,我才不掺和你俩的事。”
“你最好不,能不能体谅幼之既要操劳家事又在公家助我?”童半青不知是在教训还是炫耀,话落,他放下空碗筷,向程惊岁和胡徵叮嘱几句便离了席。
胡徵故意伸长了手,又给程惊岁递过去一串鸡翅,宽慰道:“惧内是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爹和他差不多情形。”
程惊岁边撇嘴边接过鸡翅,先拆下一个放在严遵越捧着的白粥碗里,而后恨恨一咬余下一个,力道仿佛要把骨头都撕裂,秉着最后的礼貌咽下了外焦里嫩的鸡肉才开口:“谁管他们两口子。主要我好不容易躲了燕琏两个月……”
燕戎昭噗嗤一笑。
胡徵急,恨不得起身把老先生手里剩下的半碗饭全用来堵住他的嘴,当然,没来得及。
燕戎昭咳嗽两声掩饰笑意,沉声正色道:“都护在你这个年纪已然成家立业,将北郡治理地井井有条,你如今带个弟子也是该有的历练。与季堂亦师亦兄有什么不好?”
在严遵越一秒变脸并投来委屈不解眼神之前,程惊岁果决地抢过他的碗,另一只手环过肩头盛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同时压着他的肩示意他先别说话,“我觉得你俩既师又父就挺好的——话说这小姑娘怎么安排的。”
严遵越只好乖乖躲他怀里装没听见,小声呼呼嘴边蒸腾热气的白粥。
燕戎昭撇嘴,本来就嫌弃严遵越,现在更嫌弃程惊岁又生硬地绕开了教授燕琏学识武艺的事情,他威胁一眼胡徵让他少插手大人的事,不太乐意地回答:“当给玉言添个妹妹,她昨个告诉我们她娘亲叫她玉生。”
“玉言真是……哈哈,人在江南坐。”程惊岁笑得开朗些许,“我们吃好了,反正今天没事我带他逛逛。”
“啊?我没……!”严遵越被一把拉起来的时候还没从自己生的闷气里抽身,他咽下口中食物,有些不舍地看向刚喝了半碗的白粥,最终选择了在匆忙之间抓上狐裘——他果然还是更怕冷一点。
程惊岁拉着他走到营地边缘停步时,严遵越才勉强将御寒衣物穿戴整齐,他朝着手心哈上一口热气,搓着手,既嗔又怨地瞅了眼程惊岁。
程惊岁双掌合十,颇显为难:“燕琏当真只是小孩心性,他长年累月见不着自家兄长换个人纠缠罢了……还有想问的吗?”
严遵越轻轻哼声,抱臂道:“玉言又是谁?”
程惊岁一五一十道来:“童敛,老师他家孩子,大我两岁,三年前去江南东路任职了。”
“我的早饭还没吃完。”严遵越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了些。
“我会再带你吃点别的的,我那屋应该还存了些肉脯。”
严遵越扬扬下颌,表示自己接受了,接着不太客气地问道:“琏……是瑚琏那个琏字吗?”
程惊岁反应了一下他在说什么,随即惊讶地点点头。
“燕琢是他长兄吧。”严遵越又说,用陈述而非提问的语气。
程惊岁恍悟:“你认识孟斐?也对,你们都在西京为官。”
“不算熟识,通过名帖而已。有机会带你去丹庭打听一下燕着作郎的威名。”严遵越说着,叹气道,“虽说这兄弟俩一文一武,我听着脾性倒是相似。”
“他们家四个人都一个狗脾气。”难得让程惊岁说了些不太文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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