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何?”对方还要迫近,柔软的发丝挨在龙芝手背上:“打我?咬我?”
温热湿润的鼻息扑上脸颊,龙芝眼睫重重颤动一下,抵住对方的下巴往后推:“你不要欺人太甚。”
裴隐南似乎看穿他的色厉内荏,冷声道:“欺人太甚的究竟是谁?龙芝,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不愿意,是想说他与他做这种事,并不仅仅为了报恩,他自己也不觉得勉强么。龙芝怔怔地盯着对方,张了张口,想问又不敢问,唯恐自己会错了意。可他的心却比他更先一步陷入悸动之中,跳得越来越快,仿佛也有一只鸟雀从他心头轻盈地腾起,眨眼没入湛蓝而一望无垠的天际,仅留下一串扑簌簌的翅声。
他不懂这份悸动的来由,也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何会方寸大乱。裴隐南离他太近时他怕得连呼吸都不会了,但等到对方轻笑一声,主动退开后,他反倒扯住对方的袖子,把对方拽回了原处。
裴隐南眉头一抬,略感意外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龙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对着眼前这张秀色可餐的脸,这双如新酿的酒一般,清透澄明、闪着琥珀色的眼睛,一阵滚烫的、近似于饥饿的欲望直涌上来。他抬起双臂环住对方的脖颈,一仰头,咬在对方鲜润饱满的嘴唇上。
满口的柔软,裴隐南体温灼热,嘴唇却带着凉意。龙芝的思绪全乱了,凭着一腔本能含咬对方,身躯微微发颤,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光是唇与唇的接触已经无法使他满足,他将裴隐南拉近些许,蛮横地用舌尖去撬对方的齿关。
几番尝试后,裴隐南的头往后仰了仰,语带笑意道:“小狸猫,你咬得我好疼啊。”
他嗓音沙哑,腔调颇为亲昵,是从未有过的。龙芝听得耳根滚热,对方的退让助长了他的气焰,他马上追过去,恶声恶气地抛下一句“不许说话”后,便再次堵住了对方的唇。裴隐南似是在笑,这回不需他做什么,对方就张开嘴,主动接纳了他。
被裴隐南软而热的舌尖缠住的那一瞬,龙芝被吓出了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呼,这和先前他占据主动时的感受全然不同。他僵着身子,像个木人一般呆立着,任由对方舔过他的上颚,两颗尖尖的小犬齿,最后连舌尖都被叼住了。尖锐的痛伴随酥麻一同绽开,龙芝承受不住,撑着裴隐南的胸口往外推,含混不清地告饶,求对方不要再咬了。
裴隐南终于和他分开,用鼻尖贴在他脸侧磨蹭嗅闻,一对金瞳湿润莹亮,其中有分明的欲求与渴望,俨然是头野性未消的兽。
裴隐南道:“现在我能够以身相许了吗?”
龙芝被他蹭得浑身发软,脑中一团混沌,都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就懵懵懂懂地点头。
直至对方将他打横抱起,带着他往竹林外走时,龙芝才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揪紧对方的衣襟。如今要反悔已经太晚,何况他也并不想死,既然裴隐南是心甘情愿救他,他还能拿出什么理由拒绝。
唯一不满的是这妖半点都不避人,就这样当着一众士兵的面穿过庭院,丝毫不把其他人的注目放在眼里。他们在竹林中待了近一个时辰,郦王竟仍没有走,站在庭中一株花树下,神情复杂地向他们望来。
被熟识的人撞见这一幕,龙芝无法做到置之不理。他在裴隐南怀中挣扎起来,小声道:“放我下来,有人……有人看着。”
“那就让他看。”裴隐南满不在乎地开口:“一个往后再也不会相见的人,何必怕他。”
春日的风温软和煦,徐徐穿过槛窗,落在身上如一匹微凉的纱。窗外一片葱绿,荒凉的古观无人打理,树的枝桠延伸廊上,钻进窗扉的莲花纹里。树上传来鸟啼,长一声短一声地叫个不止,也不知是什么鸟。
龙芝背靠着墙,正襟危坐,盯着面前和自己坐姿一样的人。他们从进房后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龙芝从当初的面红耳热变成了如今的心如止水,甚至生出了几分疑惑。他终于忍不住发问:“裴隐南,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怎么做?”
裴隐南说不:“我活了一千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龙芝免不了又想起对方那堆活色生香,曲折离奇的传奇故事,难道其中有些是真的?也是……凡人寿数不过短短几十年,大抵都逃不过嫁娶生子,裴隐南年逾千岁,肯定什么都经历过。龙芝知道自己现在追究这事很没有道理,可一想到有人也曾如自己一般触碰过对方,咬了对方的嘴唇,或许还更进一步,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遍了,便有一阵怒气冲上心头,连带着裴隐南也变得不顺眼起来。他低下头,半晌只憋出一句:“那你还真是博文多识。”
对方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古怪,只是笑道:“从前我在山中修炼,也看过不少野兽交尾的情形。我虽没有做过这种事,但大致要怎样做,还是很清楚的。”
这解释全然是龙芝意料之外的,他不大相信,质疑道:“这一千多年来,你一次都没有过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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