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杨陡然被拦下,被还带着汗渍和油渍的手扯着上衣的袖口,对方语气又急头白脸,好脸色立刻就收了回去。
“你谁啊?”傅正杨眯起眼,直接一脚踹过去,“滚一边问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周建龙捂着肚子,神色皲裂,变得扭曲起来:“狗几把的,你什么意思?操,格老子的。”
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地做起来,作势朝着傅正杨扑过来。
正午时分,太阳本就热,傅正杨一瞬间的火就冒了出来,他似笑非笑,朝左边流畅地一躲,逼得周建龙扑了个空,趔趄了一步,他摁住对方的胳膊,反方向一剪。
周建龙立刻卸了力。
“得,您现在可以趴着问了。”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袖,又补了一脚,才抬步走人。
这个小插曲傅正杨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他下午去了趟超跑俱乐部,难得和几个朋友喝了顿下午茶,晚上才看到实验室一个博士给他打的电话。
傅正杨这段时间为了追周明舒,没少给他同组的同事买奶茶、下午茶,送小礼物,周明舒喊师兄,他也跟着喊。
他是纯钱多,送几波下来,所有人恨不得贬斥林院士,推选他入主实验室。
——我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师弟,仅本科,就有院士之姿。
“小师弟。”那人犹豫了下,“你现在有时间吗?小周他爸来学校闹了。”
“啊?”傅正杨闻言顿了顿,“怎么回事儿?”
“小周和他爸关系不好,他爸嗜赌,不停找他要钱。”电话那边的人沉吟了一下,“小周没给你说吗?也对,他人就是那种锯嘴葫芦。小周没给,他爸闹到校领导那里了。”
“……”这种事,也就偶像剧里常见一点儿。
傅正杨应道:“嗯,我过来。”
周明舒是这样的家境吗。
傅二少锦衣玉食二十年,半点脚下泥灰不沾,一瞬间就升起了些多余的同情、怜悯之心。
他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一进校门,便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
周明舒脱下白大褂,穿了件浅色的高领毛衣,亚麻的棕色长裤,很简约的穿搭,半点身材不露,然而有那张脸在,整个人依然显得蓬荜生辉。
傅正杨欣赏了两秒,便被周明舒一把拽过,对方神色罕见露出些凌厉之色:“你来掺和什么热闹?”
语气依然不显得疾言厉色。
“你没进办公室?”傅正杨问。
周明舒身材板板正正,衣服干干净净,显然没受什么肉体上的委屈,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用,闹剧而已,他已经被保安请离了。”
一般来说,校外无关人士连进校门一步都做不到,便被保安礼貌劝退。
周明舒还是低估了周建龙的脸皮,他混进学校,然后一路问到校领导的办公室,直接闯进去,指控儿子不孝。
说他聪明,他知道逼宫。说他不聪明,他指控的罪名又实在可笑。
……这罪名放镇子里足以被人口诛笔伐,放在高校里,你谁?
周明舒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攥住傅正杨的手,道:“走吧,不是要看电影吗?我陪你去。”
傅正杨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车已经开到面前,周明舒已经无需犹豫,坐上副驾驶,他才问:“谁告诉你让你过来的?”
“猜。”
“……”周明舒笑而不语,无奈地望着傅正杨,“我不用猜也知道。”
“那还问我。”
傅正杨发现周明舒调节情绪的能力很强,刚刚心情还很低落,下一秒就能把不良的情绪抛出去。
他似乎还没见过周明舒真正生气的样子。
就是这个时候,车玻璃突然传来一阵疾风骤雨的敲打。
周明舒柔和的表情瞬间凝固。
傅正杨懒洋洋侧过头,便看见中午刚碰过面的那位问路哥,此刻满脸阴沉的笑容,对着副驾驶的位置:“周明舒,长本事了啊,开始卖屁眼了,不愧是你妈生的婊子,一路的贱货。”
车内隔音很好,傅正杨没听出来个一二三来,但是他看见周明舒的脸色,一寸一寸发白。
总是如此。
总是如此。
周明舒咬紧牙关,指节发白,望着周建龙的脸,那一瞬间,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只觉得心里除了麻木的冷意之外,还有一种额外的恨意。
他想起来偶像剧里的那些灰姑娘,遇见王子,第一要义是保持平等和自尊,王子才会被吸引。
他所知不多、所求更少,但无论如何,道理都是通用的。
如此好笑的闹剧私下里闹便罢了,彼此揭开伤疤都无妨,起码给他留一份人前的最基本的体面,他已经宽恕周建龙很多很多,为什么他总是仗着自己好欺负,不断地得寸进尺。
钱永远给不够,仿佛他射出去的那一发精子,足以抵过数十万的债,享受源源不断的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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