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面色不变,身旁的岑砚看上去也很平静,后面拖着的高宣努力让自己只在心里流泪,三个人走过花坛和已经干涸了的喷泉,走到最近的那栋房屋的正门口。同样的,在没有触碰到门的时候,那扇门无风自动地打开了。白秋和岑砚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屋内还算干净,只是陈设有些旧,也有点风格错乱。墙壁上挂着许多面镜子,大大小小地布满了整个屋子,正门口对着的是客厅,摆着一些常规的家具,唯一比较奇特的是一个造型非常古早的小电视。现在的电视都是液晶超薄,这种拖着大大的pi股的电视机很稀奇了。在玄关处的柜子上,还放着一个很有西方风格的电话,居然还是拨盘状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物件。高宣自打进了屋就在不自觉地发抖,镜子、电视机,这种在恐怖片里有着极高地位的道具给他带来了浓重的不妙预感。尤其是这挂了满屋的镜子!他努力让自己直视前方,无视四面八方的镜子,然而镜子密度过高,加上人类心中固有的逆反情绪——越是在心里说着不能去做的事情,身体越是不听话地去做了。高宣明明是在心里念叨着死都不能去看镜子,然而却还是管不住四处张望的眼睛,一不小心就和某面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了。他心里一惊,故作镇定地准备移开目光。此时,镜子里印出来的那个人影却……动了。只见镜子里的“高宣”缓缓地抬起了双手,把手掌盖在了脸上,中指和无名指分开,眼睛从指缝里幽幽地望了出来。高宣呼吸一窒。这他妈的不就是某个恐怖片咒x里面女主角通过指缝看到鬼的动作吗!?白秋狐疑地转过头:“高宣,你怎么了?”高宣有点腿软,说实话,能压抑住嗓子里的尖叫已经超乎他自己的预料了,估计是惊吓过头,尖叫都卡住了。他混沌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镜子里的找出来的那个我,自己会动呢,呵、呵呵。”白秋一顿,目光从无数镜面之中划过。果然,这挂满了整个屋子的镜面内映照出来的人影并不普通。它们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齐齐地做着同样一个动作,透过指缝,阴冷的目光在三个人的身上扫视。白秋:“这个动作有点眼熟啊。”高宣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刚想开口表达自己内心cao蛋的情绪,谁能想到看个恐怖片调剂下心情都能撞实物!吓人也不是这么吓得啊!结果白秋在发出了那样的感叹之后,挥手招来无数道细碎的利刃,干脆利落地将每一面镜子都戳碎了。戳碎了。
高宣:“……”“你怕什么啊,上去刚啊,有什么法术就使出来,被鬼打死总比被鬼吓死好吧?”白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心剑学过没?实在不行闭着眼睛打嘛,拿着剑乱舞一通也好,总能戳到几个——”白秋话还没说完,玄关处的那台复古电话,突然之间响了。“叮铃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铃铃——”天花板很高,屋内很空旷,声音似乎也回荡不绝,重重叠叠之下,原本清脆的铃声听上去莫名有种刺耳的错觉。像是无数尖细的叫声交杂在了一起,哀嚎声狂笑声交错,铃声一声比一声大,满含着催促的意味。白秋眨了下眼睛,看向离电话最近的高宣:“你去接一下。”高宣巍然不动:“不。”白秋顿了顿:“你不怕我了?”之前看到他还一副见了鬼了样子,后来虽然好了点,但是目光中隐藏着的敬畏是骗不过人的,这下好,才过多久,都敢反驳了。高宣顶着岑砚严肃的目光:“鬼更可怕。”白秋:“……谢谢你的夸奖。”他瞪了高宣一眼,心想着是自己去接个电话还是干脆把这个聒噪的电话给人道毁灭了,还没想好,岑砚带着一丝无奈走了过去,拿起了听筒。铃声戛然而止。岑砚又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听筒。电话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不过也没出现铃声重新响起来的事情,因为那个拖着大大的pi股的小电视里,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雪花点。和老式电视机没信号时的样子一样,甚至还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雪花点时不时地闪现出一些没有意义的画面出来,每到这个时候,也会相应的出现一些诡异的声音。白秋摸了摸下巴:“这个场景看上去更眼熟了……对不对啊,高宣……高宣?”高宣定定地看着布满雪花点的电视屏幕,心脏也仿佛碎成了雪花点,气若游丝道:“啊。”这他妈的不是午夜x铃里面的经典场景吗!?啊啊啊要不要直接闭着眼睛拿剑捅过去趁着里面还没有爬出来一个贞子赶紧将未知掐灭在源头之中!电视屏幕里的画面逐渐稳定了下来,偶尔闪过几个雪花点,也掩盖不了屏幕中央那个充满辨识力的黑色井口。以及一双死死地扒在井口,惨白的双手。一个黑白的身影从井内缓缓地爬了出来,长长的黑色头发遮住了脸,一身白裙,僵硬的身体在攀爬出来的过程中略有不便,但并没有拖慢它爬出来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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