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承诺,他起初觉得这样的说法实在过于沉重,离婚再婚的人多不胜数,没有多少人真的会守着至死不渝的诺言,坚定不移地选择一个人。
不过倘若对象是林焱森的话,他未尝不可一试。
“如果我们结婚了,你说我会像何栎那样,还是像马旭那样?”
“你肯定谁都不像。”
“为什么?”琥珀色眼瞳染上了些许醉意,显得目光的主人更加可爱。
“因为你的另一半是张修齐,张修齐只会让林焱森是林焱森。”
酒精上了头,林焱森一时消化不过来,只是呆呆地凝望住他。
他被盯着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亲了人一口。
“阿齐……”林焱森举起十指相扣的双手,置于胸前,一脸澄澈道:“不如我们也结婚吧。”
听到求婚的一刹那,张修齐不免心中一悸,但很快又意识到这只是爱人兴致所至的醉话,只觉无奈又好笑。
“快答应我啊……”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
林焱森不断追问他。
他将紧握的双手收入口袋,故作姿态逗弄起人,“没有大钻戒、没有玫瑰花、没有求婚誓词,我才不答应你。”
“啊……也对……”
这些天的隆城越来越冷,叫人越发贪恋温暖的被窝,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可今天张修齐很早便起了床,穿好外套,来到了阳台。
前些天在网上订购的毛绒靠垫终于到了,他准备把阳台的吊椅搬进屋内,再给它换上全新的靠垫。
冷空气在夜间悄悄袭城,给熟睡中的城市裹上了一层薄霜。他找来把小铲子,将凝结在吊椅上的冰晶轻轻敲碎。
林焱森起床的时候,张修齐正顺着吊篮的弧度,一根一根地擦拭藤条上残余的水珠。
“一大清早的在干嘛呢。”林焱森环住他腰道。
单薄的身子甫一贴近,张修齐就皱起眉头赶人回屋。奈何有些起床气的林焱森却任性得很,眼见劝说无果,他只好回屋取了件厚外套出来给人穿上。
裹了厚厚一层保暖外套的林焱森也不再黏人,转头捣鼓起阳台的那几盆多肉。
他用指尖碰了碰肥厚的叶片,“都结霜啦。”
“可不是嘛,也就只有你还过着夏天。”
林焱森对他的揶揄置若罔闻,自顾自将快被冻坏的多肉搬进屋内。
回到阳台后无所事事,林焱森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满是不解道:“等到下午就融化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不把它擦干净,搬进屋时不得弄脏你那宝贝地毯。”
林焱森相当诧异,“你要把吊椅搬进来?”
张修齐低头专注进行着手上的工作,嘀咕道:“不然呢,你那么喜欢坐在上面聊天,也不看看现在都几度了,迟早把屁股冻烂……”
林焱森闻言,心中霎时涌上一股暖意。
其实这并非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只要张修齐开口阻拦,他肯定会听从劝告,暂时让吊椅搁置在寒冷的阳台。
可对方却选择了一个大费周章的方式,只为了满足他在生活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习惯。
他自小在富饶的爱意中长大成人,他不是没有接收过类似的对待,家里的父母、阿姨,学校的同学、朋友,再到成人后一起共事的同事及陌生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爱。
他心安理得接受,发自肺腑珍惜,亦会真心实意回报。
可唯独在张修齐面前,他却常觉亏欠,对方每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足以牵动他的情绪,让他动容不已,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更好地回报对方。
与此同时,张修齐已将吊椅拆卸开来,一边把鸟巢型的吊篮抬进屋,一边碎碎念。
“我现在把它搬进来了,你之后要是再出来阳台,看我揍不揍你……”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出生三个月的小猫都比你壮……”
铁制吊杆也搬了进来,张修齐准备在落地窗前重新组装。
“得空的话就跟我去健身房,多多锻炼身体,我们家楼下那家环境不错,又卫生……”
“等你忙完青旅的事,我们找个热带小岛度个假,晒晒太阳……”
许是受不了他的唠叨,林焱森突然扭头走开了。
张修齐心想也好,冬天的寒风刺骨,虽然他给人做足了保暖工作,但还是能免则免吧。
他凭借经验,三下五除二就组装好吊椅。待他换好全新的保暖靠垫,恰好见林焱森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用力拽了拽吊篮,才唤吊椅的主人前来,“快来试看舒不舒服。”
谁知林焱森毫不在意改造后的吊椅,一脸凝重地缓步走向他,认真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心中不免一咯噔,“你干嘛?”
只见林焱森缓缓掏出藏在身后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张修齐,跟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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