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对李殊援来说已是得了大赦。
他得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当下便心潮微漾,没忍住一亲芳泽。
不过此事之后李殊援并没有立刻给洛倾怀解禁,他想再等一等,等洛倾怀好一些,等陶戎的回信。
按理来说陶戎应该已在回泉州的路上,这几天便会来信,若是陶戎能顺利把那个体中厥虫的西域人带回来,和他谈好“借虫”一事,那他可能还得再当一回混蛋。
至于他和洛倾怀的事,他没想到竟然是萧师叔先得到的风声,也没料到师父这么相信自己,把事情闹得这样大。
那日他提着刀并非去插手两位长老比武,而是奉刀请罪。
将事情坦言相告后,李殊援静静听候着杜诠之的发难。
杜诠之又恼又愧,扬手就是一巴掌,让他滚下山去好好反省。
他恼的是自己的徒弟蛮横蠢笨,甚至亲手将喜欢的人逼上了绝境;愧的是自己把李道询好好的一个孩子教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即便李殊援做出这等错事,杜诠之也没有没收他的刀,将他逐出师门,甚至都不舍得让他趴在那儿受一受刀罚。
李殊援心甘情愿地接下这巴掌,深知自己已经捡了天大的便宜,他叩拜过杜诠之,去千叶峰找秦妙妙要助眠香囊。
冰敷掌印的时候,秦妙妙告诉他,陶戎给她回信了,说“借虫”一事已有眉目,让李殊援速去泉州。
李殊援喜不自胜,撂下冰袋就回了住处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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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陶戎一开始咬死不肯松口,说洛倾怀的寒毒他解不了。
秦妙妙代李殊援往泉州去了三封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复,李殊援没了办法才找的杜诠之。
杜诠之没说帮不帮,只问他:“你待他这般,能图到什么?”
李殊援是他的亲传弟子,一个在刀法上分明可以有更高造诣的好苗子非要抽三年五载去给人当药罐子,做师父的难免有些不乐意。
但是李殊援只问了他一句:“师父当年为那位前辈四方求药时,可有所图?”
杜诠之心间顿时了然,没再多盘问半句。
陶戎也没想到杜诠之会亲自给他来信,甚至自揭伤疤打感情牌,他分明记得自己这位杜兄是最瞧不上这样的邪门歪道的。
他这辈子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无法跟这师徒二人感同身受,但杜诠之的意中人他当初是见过的,也是帮着想了法子的,可惜他那时候本领不够神通,到底没能帮上杜诠之的忙。
如今医术精进些了,若是再对洛倾怀坐视不理,未免有些太端着行医者虚伪空大的架子,不把往事情分当回事了,他拗不过杜诠之和李殊援,还是松了口。
陶戎只在李道询的葬礼上见过李殊援一面,只记得那是一个寡言深沉的孩子。十四年后再见,他看着那与昔日旧友三分相似的面孔,一时间竟有些慨然。
李殊援第一次种完蛊一夜没睡,陶戎以为他是疼的,说今后可以稍微少种些,适应不来也不急于一时。
李殊援却说没必要,他受得了。
他睡不着确实是因为尝了种蛊的滋味,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想到洛倾怀十岁开始便是过的这样的日子。
十岁的洛倾怀还只是个半大的孩童,没人会过问他受不受得了,也没人会对他说下次少种些,对着给他种蛊的畜生,他甚至还要好声好气地逢迎讨好。
可即便是经历过这般苦不堪言的日子,洛倾怀还是长成了这样一副好性子。
李殊援想,还真让他捡到宝了。
洛倾怀是真真正正璞玉一般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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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自从洛倾怀和李殊援说过一嘴要带他去见奶奶,李殊援便时时惦记着。
等到了真要见面的日子,李殊援反而褪去兴奋,紧张起来,在马车上问了几遍问洛倾怀奶奶喜欢什么样的。
洛倾怀把之前的乌龙说给李殊援听,得出总结:“奶奶可能比较希望你是女孩子。”
李殊援神情显着地黯淡下来:“她若看到我是个男人会让我进门吗?”
洛倾怀宽慰他道:“放心吧,奶奶脾气很好,只要是我喜欢的她就喜欢,何况你现在是我的一味救命药,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李殊援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为了讨奶奶欢心,洛倾怀决定先去絮阳村的那间院子,将奶奶缝的那件夹袄穿去青灯谷。
洛倾怀走后,李殊援请了人过去打理院子照看鸡马,院子比之前还要整洁几分。
李殊援陪洛倾怀进屋换衣,让车夫在外稍等。
说实话,夹袄有些过于厚实了,洛倾怀这般清瘦的人穿上霎时变得有福相了许多。
洛倾怀换完了又觉得不妥,在初冬的暖阳天,又穿夹袄又戴斗篷的未免有矫枉过正之嫌。
更要命的是奶奶的夹袄做的还是孩童穿的款式,这要是穿回去被陶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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