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将灯熄了,先去外面守着。”
春桃皱着眉去了外间,出了正堂,将门阖好。
月色下,萧铮苦笑一声,指了指胸膛上的锤子,“能不能先拿开。”
万瑾澜不为所动,“你来做什么?”
江南战事正吃紧,他不在广陵王面前建功立业,跑到京都齐王府做什么?
她姨母的儿子萧朗颇得广陵王宠爱,萧铮就没有点紧迫感?
萧铮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枕在脑后,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来报答你。”他恢复了从容淡定,“皇叔再不救,可就没救了。”
万瑾澜瞳孔放大,手中锤子用力下压,萧铮一声闷哼。
“你做的?”
萧铮摇头,“不是我,但我可以救他,只要你将康宁给我送出京都,我就能给你解药。”
万瑾澜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报答我?”
当日在栗山行宫她一路将康宁郡主从山上背下去,保住了她的孩子,她救人时没想着回报,可现在听着他所谓的“报答”,怎么就那么可恨。
萧铮虽然理亏,可却不得不如此。
“你当初走的时候为何不设法将她带上!既然舍弃了,还回来做什么?”
萧铮闷不吭声。
他在京为质多年,与父王虽有书信往来,却对父王的大事掺和的不多。
还是在父王被召进京后,父王亲口对他说,皇帝设计毒害他,而父王为放松皇帝对他的警惕,筹谋更多的时间,不得不在京中“病着”。
选择皇帝出行去栗山行宫时逃回广陵,是最好的时机。
父王也告诉了她,若将怀孕的康宁留下,可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是父王的儿子,还是父王原配生的嫡长子,因为留在京中为质,连娶妻都只能娶康宁郡主这种空有名号毫无家底的前朝血脉,而萧朗却在父王身边长大,他想,凭什么他要在京中为质,将来若事成,却少了他?让萧朗在父王面前独占鳌头。
他不愿!
走的时候,他是狠下了心来,可这些日子,他却后悔了。
在父王派遣他来京都办事时,他心中却又雀跃了起来。
康宁,并不十分貌美,却对他一心一意,他想,在父王的安排下将人带回去,正和他意,他也算是对她有情有义了。
萧铮眸色复杂,即使月色明亮,万瑾澜也看的并不真切。
“我将你交给陛下…”
萧沣打断了她,胸有成竹,“那皇叔必死无疑。”
“万瑾澜,为报你恩情,本世子好心告知你一个消息。”
萧铮压低声音,“皇帝与齐皇叔,并非一母同胞。”
万瑾澜神色震惊。
“如今皇帝病重,心爱女人所生的瑞王却死在了争斗中,你说,皇帝会不会怀疑齐王也有争位之心?”
万瑾澜无心他后面的话语,追问道:“是陛下不是太后所出,还是齐王不是?”
萧铮在夜色中盯着她:“万瑾澜,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吗?”
万瑾澜此时思绪纷纷,不知该从何处想起,将所有事情细细捋顺。
首先,萧铮及广陵王一方知道的很多,还对京都的局势尽在掌握。
萧铮没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十日内,你若想救皇叔,就将康宁郡主从北宫带出来,送到…”
“皇叔撑不了多久了。”
萧铮将胸膛上的锤子拿开,推开窗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万瑾澜起身,将春桃喊了回来,随即上榻思索萧铮今日透露出的消息。
思索了半晌,瞌睡不翼而飞,万瑾澜皱着眉,头压着手臂侧躺着。
姑母曾说,太后曾带着陛下远遁潭州,萧沣却被落在了京都。
这些年,萧沣对太后根本不亲近,就是因为当年的事。
所以,萧沣不是太后亲生?
万瑾澜摇了摇头,这也说不通,萧沣不论是不是太后所出,他都是太后的嫡次子,对大局没有丝毫影响,和陛下比起来,可以说是无关紧要,所以,他的身份没必要造假。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陛下非太后亲生。
从前的事,她都是从姑母那听来的,知之甚少,自己在这猜,也猜不出所以然。
萧铮要救康宁郡主,她救还是不救?
康宁郡主是叛贼萧铮之妻,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萧铮逃回广陵直接把人舍下了,便代表着康宁郡主没有用处。
可没有用处却不代表她能将人救走。
万瑾澜思虑来思虑去,也不知何时才睡着的。
第二日,她干脆递了牌子进了宫。
她决定不了的事情,就交给太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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