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赤裸着,后背坚硬宽厚,梁皙猝不及防,鼻尖撞到他背上,整个人往后退两步:“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停了。”
沈冽没说话,他转过身,一把捞过梁皙的腰,两人下半身紧紧贴合。
他带着压迫性朝她压下,眼眸幽暗深邃,玩味道:“都跟到这了,你是要和我一起洗?”
两人对视,整间浴室像是一下被人灌进了滚烫的水,忽然升温,氤氲着热气,让人呼吸艰难窒塞。
沈冽靠的太近,两人鼻尖相触,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鼻尖若即若离地蹭梁皙,一下又一下,她脸上的小绒毛根根颤栗。
梁皙整张脸都在发痒,想挠又想躲,手却无意识地攀上了他的肩,抓得更紧。
她觉得她该拒绝一下,因为她不是很喜欢在浴室做。
可自从住进沈冽家以后,他好像在避讳什么,两人每晚盖着棉被纯聊天。
他忽然有兴致,她居然想,干脆就任他为所欲为。
梁皙轻抚住沈冽轮廓分明的下颌,闭上眼,在他唇上吻了吻,问他:“为什么之前不做?”
沈冽托着她后颈,力气不轻不重,享受着她的主动献吻:“因为出院前医生说,最好先休息一个月。”
梁皙停下动作,看着他,忽地笑了:“沈冽,你就这么怕我出事?”
因为怕她出事,所以忍着欲望。
因为怕她出事,所以出车祸了第一反应也是先护着她。
她想起在医院的时候,沈冽说的那句话。
——“梁皙,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他一直都有做到,他确实对她很好。
甚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再找不出一个,像他一样对她好的人了。
梁皙从小张扬矜贵到大,前半生几乎是将“骄傲”和“自信”这两样融进了她的骨骼里,毫无疑问,她觉得自己天生就该配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哪怕是在梁赫面前,她都觉得梁赫选梁宣,是因为他有眼无珠。
可就这么一身骄傲不服输的硬骨头,当被沈冽的爱意和温柔包裹住时,居然会害怕,怕自己会不会,配不上他的这份爱。
沈冽将梁皙的头发别到耳后,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眸子泛起一层水光,又湿又亮,却使劲瞪着眼睛,不肯让眼泪落下。
好像和沈冽在一起以后,她哭的次数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这太丢人了,不想让他看到。
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想往外跑。
第一颗眼泪夺眶而出那刻,还没脱离下眼睑,沈冽已经拉住梁皙的手,罩在了他眼睛上。
就像很久之前,在庄园参加婚宴、意外停电的那个晚上一样,他用她的手,罩住自己的眼睛,挡住不完美的她。
——这样就“看不到了”。
“梁皙,对你好这件事,我是有私心的,”沈冽无奈道,“得对你好,才能把你套牢了,跑不掉。不然你掉头去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抢得回来还好,要是抢不回来,那我不得单身一辈子?”
感觉到有东西砸在手背上,再顺着重力的方向滴落下去。
沈冽顿了顿,轻描淡写地笑道:“所以说,梁皙,我很自私,没你想的那么好,你不要有压力。”
他的爱不该是她的负担,她该是自由的。
梁皙眼泪流得更凶,哭了好半晌,她最终放弃掩饰,直接整个人扑进沈冽怀里,肩膀耸动,任泪水打湿他的胸膛。
沈冽在她发顶上吻了吻:“梁皙……”
“别说话!”梁皙凶他,然后头埋得更深,莫名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也别看我,现在肯定丑死了。”
他失笑:“好。”
好半天过去。
梁皙缓缓开口:“沈冽。”
“嗯,我在。”
梁皙哭着声,说话黏黏糊糊:“你、你以后要当继续自私下去,知道吗,要比谁都自私。”
如果爱她是一种自私,那他一定要,是全世界最自私的那个人。
沈冽神色一顿。
梁皙的意思他能理解,但这话说出口,又莫名觉得好笑。
他环抱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好,我比谁都自私。”
梁皙在他怀里点点头,吸着鼻子,没再出声。
沈冽就这么安安静静抱着梁皙,直到她情绪终于缓和,擦干眼泪,从他怀里脱离出来:“你洗吧,我去换身衣服。”
沈冽怀里突然空了,还有点不适应:“你去换衣服?”
“怎么了?”梁皙低头看了眼,自己还穿着刚从婚宴上回来的那身礼服裙,“我在家穿这个干嘛?”
沈冽眉尾一扬,赞同地点头:“确实不该穿这个。”
梁皙提起裙边,转过身,还没走两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腾空的那一瞬,她“啊”地惊叫了声。
再回过神,她整个人已经被沈冽抵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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