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三爷经常不在家,就是在家三爷也没因为丫头的事儿和我拌嘴。
我有这功夫多赚点钱不行啊,我今天早上嘱咐你的事儿你要放在心里。既看好家里也保重你自己。别老想着卖弄些本事,你的本事谁不知道啊,何须卖弄。
你也要保重你自己才行,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就得把所有的事担起来,我是盼着你的身体能一直无病无灾。我现在已经够忙的了,实在是顾不上家里面,所以家里面事多劳动你,回头等我这一波忙完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都忙的什么呀?”
云芳随口扯了一个谎:“我的嫁妆里有一家布料铺子,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拨人想要收了我的这个铺子。出价一次比一次高,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回头我得多想想,这回的事儿要是办完了,我给你包一个八百银子的红包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可是你说的,先把对牌放在这里,往后的事你不用管我一力担下来了。”
“你可要劳逸结合……”一句话没说完,外边有丫鬟进来请云芳回去。“三奶奶,甘草姐姐说请您回去呢,有太太家的娘家刑舅爷来了。”
“谁?”
“大太太娘家的亲戚,邢舅爷一家。”
王熙凤和云芳面面相觑。
云芳挥了挥手让丫鬟先下去,跟旁边的王熙凤说:“你也别羡慕婆婆多问了几句我那两个孩子,你是只看见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揍。我们三爷包括我没少为邢家舅舅和那几个姨妈操心,我听说邢家舅舅以前赌钱吃酒把家产都给赌完了,这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来了,我心里就觉得有几分不好。”
王熙凤一叹气,“唉,不打招呼来了,估计是过不下去投奔了来,花点银子安置了就行了。”
要是日子过不下去跑过来打秋风倒也好说,一个月几十两银子一年几百两银子养着倒真没什么。就害怕碰见这种吃喝嫖赌都占的人,又不是像薛家那样有那么厚的家底儿,谁家的人能拉扯这样五毒俱全的亲戚。
王熙凤看着云芳走了,想了想,这事儿就不沾手,反正那是三爷的舅舅,二爷要是心情好就问问,心情不好就当不知道。于是立即找人去跟贾琏说一声,就看贾琏的意思了,想过问就过问,不想过问就避开。
云芳刚下了车,王善保家的凑了上来:“奶奶,舅老爷是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一家子实在是可怜,听说过了年就来了,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又脏又破的,太太都不让把包袱带进院子里,怕有虫呢。”
云芳快速走着,没有搭理她。主要是这人不归云芳管,就这张嘴,下次不挨几回嘴巴子就没天理了,你以前的主子就让你这么埋汰!
到了邢夫人院子里就看见蘑菇拉着一个衣服破旧不合适的女孩在院子里面玩儿。
蘑菇看妈妈来了立即说:“邢姑姑,这是我娘。”
这女孩立即过来见礼,叫了一声嫂子。
云芳看这女孩儿长得挺好,个子比一般的女孩儿要高了一些。文文静静,姿态从容淡定,尽管衣服是旧的,但是却没有局促害羞难为情,第一印象让云芳忍不住在心里面叫了一声好。就这种精神面貌,要比二姑娘迎春好多了。
“是表妹岫烟是吗?和你侄女玩吧,我到里面给舅舅舅妈请安去。”
云芳进了屋子,看到两个穿衣服尚算体面的中年夫妻。看到云芳进来,中年女人脸上露出了几分讨好的笑容。
“是侄儿媳妇吧。”
邢夫人没搭理。
云芳赶快见礼,称呼对方舅舅舅妈,然后坐在了邢夫人旁边儿。
“舅舅舅妈如今在哪家客栈下榻?这是来京城要办什么事儿?我们家在京城住得久了,人情往来都很熟练,有用得上我们的,请舅舅和舅妈吩咐一声就好。”
他们两口子尴尬的笑了笑,云芳就当没看见。接着问:“上次接到舅舅舅妈的信,听说家里面遭了灾了,如今怎么样?我们家派了人去找舅舅舅妈。本想看看受灾的地儿,没想到两厢走岔了路。”
邢夫人叹口气:“把人叫回来吧,也不用看了,那已经已经不是他们的了。”
“这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卖了,拿卖地的钱吃喝了呗。给你们置办了家业都守不住,还来京城找我干嘛?还想再买地置办家产?我呸,还不如直接说我给你们点儿钱再拿去花了呢。”
舅妈就开始诉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当时本想好好过日子,可没想到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经常来家里面又吃又喝。都是街里乡亲的不好意思赶他们走,这几年下来家里面儿卖得干干净净,实在是没法子了。
后来又回到山上的的寺庙里赁了一处房子凑合着住,如今是真的受了灾,赁房子的钱还是二姐三姐拿的,受了灾她们手头也不宽裕。没法子,我们只能来了。
这次来,除了让大姐帮忙置办一些家业之外就是孩子的事儿,大姐你也看见了,外边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也到了寻个人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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