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家中管家大权是不行的。
老太太的话说得很直白,邢夫人就觉得脸上挂不住,然后把怨气转嫁到王熙凤身上,觉得老太太说话这么难听,就是为了王熙凤,这两天看王熙凤颇有些冷淡。
王熙凤本来不把这个婆婆放在眼里,邢夫人这人蠢的能一眼看到头,觉得哄哄就行,但是能把婆婆给哄了却不能哄贾瑭两口。免不了要上门说一下,不是自己慢待了婆婆,是婆婆自己撞到老太太跟前挨了一顿排头。
所以在秋雨连绵的白天,王熙凤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上门了。在门口那里把伞收起来,小丫头打起门帘王西凤进来,看到屋子里面已经放了火盆了,立即就说:“这么早就用炭火了?”
云芳抱着孩子在门口站着迎她:“不用不行,这小子尿湿了很多尿布,洗了之后这种天气又干不了,只能找个铁架子罩在炭盆上给他烤一烤。”云芳一边抱着儿子跟王熙凤说话,一边让人把窗户多打开一点儿,毕竟有一个奶娃娃。这奶娃娃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面,免不了会有些味儿。而且因为有个孩子云芳也不用熏香,猛地进来就闻着味儿有些不太好。
王熙凤倒是不在乎这些,因为自己家也有一个奶娃娃。兄弟俩年龄相差不大,这个时候都是吃了又拉的年纪,这种天气不只是云芳家里面需要用火盆烤一烤孩子的尿布,他们院子里也在做这事儿。区别就在于王熙凤院子里是在厢房烤的,云芳这里在上房烤的。
她歪倒在榻上,用胳膊肘支着身体就跟云芳说话:“太太想要请人来家里面乐一日,请柬已经送出去了,事儿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咱们家园子的嘉荫堂,到时候把咱们家那班小戏子叫出来唱几支戏,也算热闹,你看其他的还需要再安排的吗?”
云芳就想笑,这话应该去问邢夫人,问自己有什么用?
她也知道王熙凤在没话找话,还是笑着回答她了:“你做事向来是妥当的,我也没什么说的,我知道你来干什么,别说是你了,就是我说话太太也不愿意听。这事儿你跟我咱们两个都不好开口,今晚儿三爷回来了,我让三爷跟她说。”
王熙凤瞬间坐起来了,拉着云芳坐到旁边,就跟云芳吐苦水。
“也不知道咱们两个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如今来给她做儿媳妇了。我是不敢怠慢一点儿,就怕到时候传出去人家说我不孝敬婆婆。”
邢夫人那个人的脾气就是拗得很,用老太太的话说就是“牛心左性”。云芳也知道王熙凤的难处,就跟王熙凤说:“你敬着点儿就行了。其他的我和三爷看着呢,我们也不是那不懂礼的人。”
要是邢夫人有本事的倒也算了,就是她什么都不懂,还想什么都管。
两人就聊到这里,王熙凤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了,云芳也表明了态度,于是王熙凤就放松的靠在了榻上,跟云芳说起其他闲话来。
“你这两天没往园子去吧,我跟你说我昨天把大嫂子给刺了几句。”
有闲话可聊云芳就笑着问:“你们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我实在是看不惯她这种抠抠嗖嗖的行事。我不是给了三姑娘五十银子做她们的社费吗?他们几个小姑娘吃吃喝喝能花多少钱?五十两够她们花几回的了。
你猜昨天我去了之后听见那几个姑娘怎么说?
她们当时拿到这钱花了十几两银子,弄了些果盘点心,剩下的三十多两现如今在大嫂子手里。大嫂子跟三姑娘说,她年纪最大,兼有‘带着作针线教道理’的名头,入了他们的社以后要做掌坛的。
然后哄着二姑娘和四姑娘做了副职,说是这两位都不善诗词,到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一个出韵,一个评论。
就这么几个人的诗社出来了三个当官的。三姑娘忙前忙后什么也没捞到,这倒也罢了,昨日我去了,大嫂子还领着这些小姑子们让我再掏点银子,我想着银子还有三十多两呢,花完再说难道我不给?明明还有钱为什么还要再支钱?要是都是些小姑子也没什么,我出点钱哄着这些妹妹们乐几回。她不也是嫂子吗?难道就我这一个嫂子该出钱?
我就当着这些小姑子的面好好的给她算了算账。
从过年的分红到老太太体恤他们母子明里暗里给了那么多私房钱,又从管着采买和厨房得了多少孝敬,全跟她说出来了。我就说她一年得了这么多钱,怎么就不愿意拿出来几十两银子领着小姑子们好好的玩儿一玩儿乐一乐呢?
一个月就一次,一年到头最多也不过是二百两银子,这几位娇客能花她几年的钱?再说这件事儿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她把钱拿出来了,老太太只会更心疼,回头暗地里还会有补贴。
经我这么一说,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脸不红话不接,转头和姑娘们说别的去了,真是让我开眼界了。”
李纨抠门云芳是知道的,也跟着一起叹口气,李纨和王熙凤以前能相安无事,是因为王熙凤不是大权在握,如今李纨还握着采买和厨房的权利,王熙凤就差李纨手里的那点权利把荣国府捏手里了,忍她的时候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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