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亲戚,有的小镇随便拿出一个当地大姓,往上数几代都在同一本族谱上。
因为这点和案件八竿子打不着的发现,戚沨还特意给身在老家的父母去了一通电话,她自己也想起老家的一些传闻。
家族村委会早就有人说,上一代培养出一个文化人,既是作协骨干,又出过许多文学著作,可惜是女人,还不随戚姓,不能写在族谱上。
村里早有人去做过工作,让她把姓氏改回来,不仅能上族谱,还能得到许多优待。
结果安闲完全不当回事,对村里许诺的优待也毫不眼馋,说自己现在生活挺好,将来会更好。
据戚沨父母说,这个安闲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反骨、辍学,喜欢折腾,年纪小小就跑了出去,认识些不三不四的小氓流,还以此为荣。
村里对安闲的观感一向很糟,老人们提起来就摇头撇嘴,后来逐渐有了新的看法还是因为安闲以本名在几本著名的文学杂志上发表了文章。
虽说安闲小小年纪就逃离家乡,却无法从精神上摆脱乡愁。哪怕家乡再不好,哪怕她去了更适合拘束生活更舒适的城市,仍会不免勾起成长经历。
安闲的文章里多次提到出生的村子,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对景色描写都是正面的,对人文和封建思想的描述都是负面的,很快就引起一些传统派的反对,以及一些改革派的呼声。
就这样,安闲在村子里出了名。
后来传统派和改革派都要求她回来采风,看看现在的村子建设,年年都评优秀奖,让她写写现在的风貌,不要老停留在过去,总记着那些不好。
安闲每一次都拒绝,有时候愿意给点面子,就寄个花篮、果篮回来。
再说回案件。
就因为安闲生前是作家,即便她和骸骨案关系不大,专案小组却开始研究起她的文章。
作假取材多来源于生活,安闲走现实流派,那么研究她的故事内容,就很容易拼凑出她的人际接触面——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乌龙事件,因文字内容现实且真实,作者身份暴露因此被捕。
安闲有一个中篇小说,名字就叫《做账》。
语言简洁,内容丰富,信息量巨大,人物虽然都是虚构的,但故事情节打眼一看,门道可真不少。
如何做账,做假账、虚账、花账,怎么洗钱,怎么偷税漏税,怎么改变明目,如何无中生有,如何变整为零,一套套的连个遮羞布都不给留。
听说这篇文章还评了一个奖项,给了几万块钱奖金,后来还卖了版权,却不只是因为题材还是什么原因,版权到期都没有投拍。
除此之外安闲还有另外一本名气最大的长篇小说,叫《女儿》。
这不是安闲最有名的小说,因内容太过犀利,角度刁钻,和传统作家圈的圈子文化格格不入,但又沿用了严谨、考究的传统写作方式,与后来兴起的快餐文学难以融合,于是就成了异类。
至于这本小说的内容,那就有趣了。
说叫《女儿》自然写的就是女儿,但这个“女儿”的角色在书中时常变换,性格也不确定,一会儿内向,一会儿暴躁,一会儿偏激,一会儿又通情达理,让人不禁怀疑写作者的精神状态。
结果经过警方调查,安闲的精神状态还真的不好,她的死就和过分操劳以及精神类药物服用过量有关。
她笔下的“女儿”也不太正常,好像也有解离症、精神分裂一类的症状,而且看网络评价,有网友分析说这本书写的“女儿”是双重身份,可能是作者本人的影射,也可能是作者自己的女儿,不能只指代一个人。
说来也巧,安闲的女儿戚晚如今也是文字工作者,主打网络文学,而且戚晚有个男朋友,正是这次配合专案小组工作的借调刑警之一余钺。
临下班前,戚沨接到了余钺的电话。
余钺工作的分局距离市局不远,他们平时在工作上也多有接触。
戚沨按照约定时间地点,来到市局不远的小餐馆。
餐馆面积不大,客人不多,老板在后面忙活,前面清净得很。
余钺就坐在中间的桌旁,见到戚沨便抬手招呼。
戚沨入座,用酒精纸巾擦了手和桌子,同时说道:“找我什么事,说吧。”
戚沨选择直奔主题,余钺也不含糊:“还是因为那个案子。”
戚沨:“你还在专案小组么?”
余钺:“不在,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个人想弄清楚,只能来问你。”
戚沨:“不放心女朋友?”
余钺:“嗯,她前段时间就说过,好像想起来一点事,可再问她具体的,又描述不上来。我总觉得她状态不太对。”
戚沨:“会不会是因为你也看了那本叫《女儿》的书,受到安闲的影响了?”
余钺:“我仔细想过,不是。我很了解戚晚,她的确出了问题。”
戚沨:“那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余钺:“我知道你的犯罪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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