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珹沉默了几秒,说:“你先离开,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辛念将手机还给张律师,六神无主地回到询问室办手续。
直到离开警局,辛念心头始终萦绕着不安的情绪。
周淮要开解她,她却没头没尾地说:“他们出任务,是不是找到黎湘了。我总觉得和她有关……”
周淮:“也许是别的事,刑侦支队又不止一个案子。”
辛念:“可是江进现在借调了,支队的事让他带队出去,只能和湖底沉尸案有关。惊动刑侦支队,一定是找到什么案发现场,还是大队处理不了的案子。”
周淮:“你不要胡思乱想。”
辛念:“不,你不明白,我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在闻铮遇害之前也出现过……”
……
这两天姚珹并不好过。
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梦到黎湘失踪之前心神不宁地劝他小心,他叫黎湘不要担心,想不到一转眼,出事的却是她。
早知道会这样,他不该让她出门。
是他疏忽了,明明意识到靳寻的不对劲儿,却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千防万防,竟没有防住戚晚这个缺口。
严格来说,靳寻这次动手并不算高明,其中是有漏洞的,但他胜在速度够快。
如果再给靳寻多几天时间准备,会做得更周密,但那时候却未必有机会一击即中。
去检查工作室的人汇报说,没有发现挣扎或拖拽的痕迹。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黎湘是自己走出门口,另一种是黎湘被一个她没有防备的人下手,将她弄晕带离工作室。
地下停车场和电梯的监控都只有一半,但根据保安的说法,在事发之前层有一辆suv开进来,不到半小时就走了。
suv的车主虽然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却是假的。
至于suv的车主长什么样,离开时是否还带了另一个人,保安并没有看到,只说那辆车停的地方是死角,他看了眼就去别的地方巡逻,回来的时候车就开走了。
就像辛念与周淮估计的那样,姚珹一早就想到戚晚和杨隽。
他只让人盯着两人的动向,另外动用人手和关系,联合谢家的人脉四处寻找,凡是之前秦简舟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在失望和打击过后,姚珹逐渐静下心来,并以他对靳寻的了解分析,秦简舟近期去过的地方应该只是障眼法。既然要抓人,第一个要准备的就是能长期耗下去的落脚地,会比较仔细谨慎,绝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兴许已经准备了许久。
至于靳寻名下的物业,谢家的人也去看过了,靳寻还没这么傻躲在自己的房子里。
其实让人盯着杨隽和戚晚的行踪意义也不大,靳寻没必要再找人与他们联系,就算将这两人控制起来逼问,他们也不知道黎湘的下落。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靳家施压。
毫无疑问,这件事要通过姚老爷子。
由姚老爷子出面,对接的就是靳家老爷子,两人坐下来谈了一次,姚珹也在场。
靳家老爷子没有为靳寻开脱,大概率也是猜到了这是他的手笔,接着就拿出二十几年前那一套说辞,试图大事化小。
姚珹当场拒绝。
姚老爷子也沉下脸,没有回应。
最终双方没有谈妥。
这天姚珹前脚刚刚安抚辛念,后脚便来到姚家大宅。
姚老爷子与他有话说,先是劝他放平心态,不要感情用事,随即又告诉他凡事都要考虑最坏的结果。
姚珹没有吭声,听完话就从书房出来。
他低垂着眼睛,走路时也没有注意到前方来人,直到姚岚将他叫住:“聊两句吧,有些话你现在也只能跟我说了。”
姚珹看向姚岚,顿了一瞬,便和她一起走向小厅。
姚岚第一句就是:“看你的脸色,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后面会怎么发展了。”
姚珹闭上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虽不说话,心里缺如明镜。
也正是因为他看得明白,才感到绝望。
人刚失踪,所有人情绪都不稳定,靳家也在想着帮忙找人,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并且期望着靳寻不要太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到那时候,靳家就不好善后了。
但面对这种危机,这样的家族有自己的一套熟练操作,自然也会想到如果发生最坏的结果该怎么办。要么移交法办,闹出绯闻,影响到家族利益,要么就大家坐下来商量着解决,尽量让受损失的姚家平息怒气。
如果不说私了,只说法律。法律上也有当事人和解的公诉案件诉讼程序,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杀人犯希望得到被害者家属谅解的环节出现。
大家族讲面子,讲利益,不愿因为一个人的个人行为连累整个家族的名誉,整个公司的股价,所以私了一定是摆在法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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