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没有一丝游云,阳光刺目。在室外行走,稍一会儿就要汗流浃背。八月份这见了鬼的天气,只恨当年后羿怎么还要留这么一只金乌不射下。
章途站在商店门口等候,帘子里伸出一只手,将拿着的冰镇汽水贴在了他的脸上。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还泛着丝丝冷气的碳酸饮料,在这样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恐怕很少有人会拒绝。他也不例外,接过玻璃瓶,向从商店里走出来的人道了声谢。
桑煊锐走出来,笑着跟他碰杯:“谢什么,被我拉着到处转,我还得跟你说谢谢呢。”
之前宋垚说的真不是假话,章途这半年在首都的生活不可不谓充实,在医院里忙得昏天黑地,除了偶尔能挤时间跟宋垚吃个饭,其他的事情一概免谈。期间桑煊锐也跟着宋垚来过几次,本是试图说服他出去玩,可一看章途那疲惫的样子,上班只为点卯的少爷只好把邀请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劝他没事多睡会儿觉,别和自己太过不去。
章途回来没几天,坐班看诊,上一位病人前脚刚走,桑煊锐就推门而入,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章医生,好久不见,想我没?跟你见个面真难,不知道你几点下班,我还交了个挂号费。”
几点下班不是问一嘴就能知道的事,居然还老老实实交个挂号费。章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看了眼表,快下班了,他言简意赅:“到外面等我。先去窗口把费用退了,我后面还有病人排队。”
这是桑煊锐头一回看到对方工作时的样子。章途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没什么表情,尽管情绪平和,奈何职业病又犯了,说话全是祈使句,无端衬出一种冷淡来。
桑煊锐从小家里宠着长大,对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从来没什么耐心,都是别人迁就他,就没他迁就别人的时候。听到章途这么说,他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很新鲜地看了章途一眼,起身去外面等着,意外地配合。
等到章途下班,他半真半假地抱怨:“等了这么久,章医生你不得补偿我点什么?”
明摆着就是个坑,但章途还只能往里跳,无奈问道:“想要我做什么?”
“我接下来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人生地不熟的,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逛逛呗?”
感情是找他当地导来了。
横竖无事,章途答应得爽快:“可以。”
见章途颔首,桑煊锐跳起来,揽着对方的肩,笑得张扬:“那我们先去吃饭!哎,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馆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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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喝完汽水,把瓶子扔一边,桑煊锐神秘兮兮地凑上来:“今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章途直觉有鬼:“什么地方?”
对方朝他笑得有些贼:“别问,保持神秘感。”
入夜,跟着桑煊锐在小巷里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朴旧的小楼。
章途怀疑地看了一眼桑煊锐:“就这?”他发现少爷多少有点探索城市的癖好,这样的犄角旮旯都能被他找出来。
“什么叫就这,我专门打听出来的。给点面子,进去再说。”桑煊锐兴致勃勃拉着章途进去,后者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表是普通的居民楼,里面则改成了迪厅。
一进迪厅就被巨大的音乐声淹没,不大声说话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灯光暧昧昏暗,酒精与荷尔蒙的气息在舞池里弥漫——迪厅就是来跳舞的,倒也没什么稀奇,这些地方章途也不是没跟朋友去过,只是他不太喜欢这样的热闹。
章途淡定地往里走,然后看见两个男人热情地贴在一起打了个啵。
“……”
这年头,警察会在深夜的公园里抓那些聚集的同性恋,可这里竟然是个同志会所。外面抓作风抓得紧,能在这种地方开这样的迪厅,老板也是个有门路的人。
找到地方坐下,章途适应了会儿,观察周围的环境:“你怎么想来这种地方?”
“好奇啊,”桑煊锐晃着高脚杯里的液体,“跟男的没试过……章医生,问个隐私点的,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他凑得很近,章途的肌肤甚至都能感受到桑煊锐的吐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这距离实在是近得有些暧昧,章途不适地挪远了点:“上面的。”
“哦,”桑煊锐咳了一声,摆正坐姿,“那算了,我怕痛。”
“……”他说这几天桑煊锐怎么总是问他些有的没的,少爷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会儿还打上他的主意了?
两个人的样貌都挺招眼,又是没见过的新面孔,想搭讪的人不少,没过一会儿便有人跃跃欲试了。
“帅哥,途,手支在吧台上,给后者抛了个媚眼:“有兴趣一起去跳个舞吗?”
“我不会跳,你问他吧。”章途指了指旁边的桑煊锐,桑煊锐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我?”
他纯粹是口花花,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对章途说两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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