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解救自己。
第二日,新闻报道了这个男人的死亡——酗酒过度死在了火灾中。
葬礼上迟来的父亲身边跟随着陌生的男人,穿棕色风衣,身体强壮、神情坚毅,右手时常插在口袋里。艾伦以为他是来调查的侦探,眼睛死死盯住男人的脸。
他会发现事情的真相吗?他会抽出口袋里的枪,对准眼前的杀人犯少年,替那些人“伸张正义”吗?脑中闪过这些想法,艾伦就感觉指尖在发麻,难以言喻的感觉塞满他的全部。那是一丝从未有过的期待,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结束无聊的生命。
艾伦看得太明显,男人敏锐如鹰的目光注意到了,但他看到艾伦的样子,顿时软化了表情,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表现十分亲切。艾伦的父亲适时搂住男人的腰,像是没看到他僵硬的神态,侧头落下亲吻。
不,他不是来审判他的人,他和那些婊子没有区别。艾伦失望地移开视线,麻痛感褪去了。
第二次见面在宅子里,男人脏兮兮的风衣换成了价格不菲的正装,穿衣风格一看就是父亲的品味,显然男人不适应,不时去拽工整的衣角。
“他是你的新母亲,罗德尼。”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魅力在哪里,拘谨的样子完全没有上流人士的风度,或许乱糟糟的办公室和劣质咖啡才适合他,而不是穿光鲜亮丽的衣服对有钱人的儿子讨好地露出笑容。但是父亲对他很满意,亲昵地抚摸罗德尼的耳垂。男人受惊似地躲避,精致的衣领向下拉扯了一点,皮肤表面的淤青暴露些许。
艾伦了然,想必他的新母亲那副结实的身体很经受得住家主的暴力。但是又能持续多久呢?这些看上父亲家产的婊子,过不久就会惊恐地逃离。逃不掉的,就像艾伦的生母,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我……”罗德尼意识到自己紧张到破音了,重重咳嗽两声,接着说:“我是罗德尼,你好,艾伦少爷。”
艾伦冷冷地看着他伸过来的宽大的手掌,隐含讥讽地说:“他能教什么礼仪给我?”罗德尼因此羞愧地涨红了脸。
家主警告地盯着儿子,正打算给他个教训,罗德尼反应迅速地握住少年的手,手杖的末端落到了他的手背上,比击打手心更强烈的疼痛让他的脸有些扭曲,断断续续地说:“抱歉,我……我会学礼仪的。”
多管闲事。艾伦扫了他一眼,想起某一任继母,刚开始也试图阻止父亲对他施加的暴力,后来反倒成了共谋者,借虐待他来乞求父亲的宽容。最终她没逃掉,在河里肿得巨大。
“哼,晚上罗德尼住我的房间。”家主不满地说道。握紧艾伦的手挤压那些伤口,很痛。但艾伦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因为罗德尼现在身体抖得像个可怜虫,透过手掌间的接触都感觉到了。
总之这个男人住在了家里,忽略楼上的隐约的哭泣求饶和父亲的怒骂声,艾伦了无生趣,靠在床头凝望了一会窗户外的月光就离开了床面。他拉开椅子,坐在窗户前点燃了油灯,开始翻阅从书架上拿的医学类书籍。就像解救姐姐那样,他也想试图解救自己。
白天的时候艾伦会在外面画画,偶尔抬头,新来的母亲就站在窗户边看他,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一定很想离开这个宅子。艾伦收回视线,在画布上加了个小人。
有一天他不老实的继母终于堵住艾伦。“我能和你谈谈吗,你知道的,就像……”继母子那样。罗德尼嘴唇嗫嚅,没能说出那个词。他来宅子有段时间了,这里唯一的小少爷似乎总躲着他,不经常能看见。
“不。”艾伦放下茶杯,径自回了房间,不给罗德尼任何继续说的机会。
麻烦的小鬼。他挠挠头,如果是在以前,绝不会惯着这些傲气的小家伙,可现在他寄人篱下,没资格挑少爷的刺,而且想到艾伦的遭遇就生气不起来了。
艾伦的父亲是个暴力狂,通过平时的相处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可能还经常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出于职业习惯,罗德尼不允许这样的暴力行为发生,通常遭受暴力的一方会要么成为更暴力的疯子,要么就绝望地结束了生命。他有义务在艾伦没有走上这两条路之一前帮他,但艾伦很不信任他。
在门后等了几分钟,就听见罗德尼离开的声音。艾伦的额头轻抵房门,微凉的温度让松了口气。不管是什么,拜托离他远点、离这个房子远点吧,否则他终有一日会伴随房子主人的毁灭而消亡。
后来在浴室碰到了罗德尼,艾伦发誓他绝不是故意闯进来的,谁会想到有人在他的洗浴时间泡在浴缸里。罗德尼靠在那,抬起的双手夹着新鲜的报纸,认真严谨地上面的消息。
升腾的雾气一定熏坏了他的脑子,在看到罗德尼光裸的躯体时——被泡沫挡住了令人厌恶的青紫痕迹、只剩下鲜活皮肤的躯体,麻痒的感觉开始啃噬他的内心。或许他病了,需要去翻翻那些书里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艾伦扭头就走。
罗德尼听到门把手的轻响,很快叫住他:“等一下。”他的臂膀相扣撑在浴缸边沿,隆起的肌肉显示这是一副从事过危险职业的身体,这时艾伦看到他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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