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脸发泄怒火。
他平日里长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朝失势失了尊荣,竟被被这乡下来的小土包子瞧见了,真是丢人!前所未有的丢人。他要把她叉出去,叉!
“表哥,你别恼。我出去便是,你身上盖着被子,我看不见的。我这就出去。”臻臻往外撤。
“那你站在窗户外边!”
臻臻听话,站在了窗外听里头的他说话。烛火明亮,她在灯下的影子恰好映在他的窗上,是一抹纤细优雅的剪影。
文逸不满道:“都怪你,害我被打成这样,你看着我这样,你可满意了?”
臻臻努力以一种不会惹怒他的语气,缓缓道:“表哥为何这般说?你受伤,于我,没什么可满意的。我才来几日,不懂这府门谙事,只一点,方才听夫人道来,才明白一二。”
“哪点?”没想到她的口齿竟也是有些伶俐的,文逸望向她的影子。
“原来表哥是在外面有了难事,才引起大将军不满。”
“是又如何?我在外面杀人了,你怕不怕?我劝你别跟我成亲!”
臻臻心头震颤,到底还是被他的凶恶口气刺到了,底气也不再足,磕磕绊绊道:“可这并不怪我若说是因为我,你跟将军才吵起来的——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你是本来就讨厌不想我来吗?”
里头的文逸先是静了静,接着又傲气道:“还说你不明白,你不挺明白的吗?凭什么我要娶你,你我素不相识就要成亲,又岂合乎情理。你打青州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不想叫你伤心,早早让你断了这个念头。倘若你回青州,我替你买好船,还取百两银子给你做盘缠使,你旁的还要什么,我想办法弄给你。只要你能到我父母面前说清楚,咱俩,就取消这门亲事。”
“银子什么的我不要,”臻臻连忙道,“我家虽不及从前,但父母一直教养,绝不受嗟来之食你的意思,只要我跟将军、夫人说明不愿意和你成亲,你就能买船送我回青州吗?”
文逸道:“买船事小,我给你疏通便是。”话落盯住窗上剪影,心上将信将疑的,“那你这话是,答应了跟我取消婚约?”
“是,那便”
“那现在就去!”
“现在?表哥身上有伤,不如明日一早。”臻臻听他声音格外振奋,只恐他忘了伤势,起太猛了又嗷嗷痛叫。
“不行,现在就去,说去就去!任四任五,你俩把我抬到老太爷的院子里,刘嬷嬷去请老爷夫人,说表小姐有要事相商,快快!——你,表妹,也快步跟我来。”文逸疾声呼道。
点盏灯的功夫,梦仙阁里已乱作一团,任四任五两个小厮用担架把文逸抬起就跑,文逸只顾趴着,嘴里还叫:“快,快呀。”
刘嬷嬷带着丫鬟们风风火火冲向主屋,嘴里声声念道:“三清真人耶,今夜又有大事发生,三清真人保佑”
夜se下的院子刮起阵阵大风,像即将下一场大雨,臻臻跟着文逸的担架跑了几步,眼看跟不上,她拎起裙摆,顾不上看路了,追着前头声音盲走一通。
耳畔除了飒飒风声,还有紧跟着的汪嬷嬷痛心疾首的一番话:“姑娘怎可答应取消婚事呢?他那是气他父亲的疯话!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婚事不成,回去怎么见人?被人知道你是国公府看不上的,被赶回去不要的,满青州谁又还敢娶你?钱夫人到青州下聘那日,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连知府大人都给几分薄面过来祝贺。我们就这么回去了,怎么跟全族交代?
姑娘难道忘了父母及汪家族老给你送嫁时的情景吗?他们可都盼着姑娘风光嫁入高门,光宗耀祖的。这偌大国公府,高门大户,又岂止荣华富贵,姑娘再没别这更好的去处了。更别说是,畏惧姑爷犯了事要被治罪才逃离,以汪家祖训,即便明日就要发配流放,该嫁的还是要嫁,除非等夫家另做谋划。姑娘,快止步别去了!”
臻臻却不肯停,但也不说话。
直至汪嬷嬷的声音停住了,风声也止了,臻臻自己也停在了老国公的院子,站在了她煎药的廊下。
“老太爷这会儿正醒着,听说有要事,已经起身在穿衣裳了。”伺候老国公的人道。
这番动静闹得太大,容杳夫人和文英光很快也赶来了。文英光满目怒火,狠瞪文逸一眼,斥道:“又闹什么?”
文逸趴在担架上,头也不抬,带着倔意道:“我们有话要说。”
容杳夫人眉心紧锁,过来瞧了瞧文逸的后背,担忧着叹了一口气,“进去说吧。臻臻,你也来。”
“我们两个不想成亲,所以想请爷爷出面,当众说清楚,取消两家的婚约。”才进屋,文逸便大声直言。
文英光怒拍一下茶案,“胡说八道!你是不是疯了?”
犹雷霆之威,震得旁站的臻臻身形一抖,攥紧了手绢。容杳夫人见多不怪,不理会丈夫,只看着文逸道:“二郎,这话也是能浑说的?还把臻臻带了过来,夜已经深了,你不顾着自己,也不想想姑娘家身子单薄,受不了这风寒。”
夫人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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