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主人决心给不听话的狗一些教训。他拽住剑灵散乱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扯起来。斩清手攥着那过长的发丝,随手挽了两把缠在手腕上,削瘦有力的指扣着男人的头骨,力道大得仿佛是想就地捏碎一般。他逼着剑灵抬起头来看他,以这样支配性不容反抗的方式。
狗的眼睛里只有虔诚。
主人却不见得满意,哼笑了一声,眼眉勾起玩味的弧度来,他摆弄着断水的脑袋,寻找合适的角度,然后一拳砸下去。
然后又一拳,又一拳不停地,砸在剑灵高高的颧骨上,鼻梁上,眼窝里——
动作不算粗鄙,甚至有几分优雅在,他不紧不慢地,甚至时不时地停下来端详一会儿,同画师或者玉匠在琢磨自己的作品一样仔细。
鞓红魏紫色在雪白的画布上缓缓晕染开,点缀的墨色青痕。
斩清松开手,断水晃了两下,失去了力道支撑后头颅只能垂下来,他张开嘴巴,吐出一颗断裂的牙齿,连带着一滩混着血液的口涎。
疼吗?
破了相的狗缓缓点头,疼得,啊啊地含混应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刚好地,这时候斩清也并不想听到断水说什么扫兴的话。
好啊。
斩清从石头上起来,也就随手一抓吧,他并不介意以哪里作为他和狗的接触点,他抓了一把被血糊成一团的发丝,然后拖着狗摔在火堆旁边。
柔软的沙滩摔不疼人,只是又吃了一嘴沙子。断水眼前黑了一下,但很快又找回了清醒,他试图跪起来,手臂撑着身体,却随即就被不耐烦地主人一脚踩住了。
靴底将手指捻进了沙子里,另一只脚踩着小狗的背脊,将人勉强撑起的身体重新踩回去。
然后他拿起那个盛满了沸水的水罐,浇在了人塌下去的腰际上。
狗只是战栗着,喉咙里因为过载的痛苦发出些叫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尤其在斩清将断水推进火堆里之后。苗火率先点燃的是头发,接着是蔽体的衣物,说实话人体是没那么容易燃烧起来的,尤其还是在河边,空气中都氤氲着潮润的湿气——只要狗懂得挣扎和反抗。
他叫了一声主人。
声音里混掺着痛苦和希冀两种情绪。
斩清却只是沉默,他过分专注地盯着这丛越烧越旺地火焰,目不转睛,脸上却突兀地裂开来几分诡异的笑意……同僵硬的五官配在一起。
半晌,火焰中强忍苦痛和恐惧的狗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喉咙里的呻吟,已然不成人声。
主人蹲下身来,目光中焰色灼灼,火和同火中的人影铺满了修士漂亮的眼瞳,慢慢地,那不协调的表情也被统一为无法自拔的着迷和沉沦。
“阿水。”
主人后知后觉地应声。
明也疯了一样地往两人这边跑来,踉跄的脚步一看就知道已然在沙地上摔倒无数次了。又爬起来,继续跑,失魂落魄地尖叫着,“断水——断水——”
搅扰夜色安宁。
漂亮的焰火甚至没能撑到明也跑过来就消失了,火势又恢复正常状态,不,因为柴堆散乱,空气的挤压,甚至更微弱了,在熄灭的边缘徘徊着。
并没有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只是一如往常,悄然就消散了。
“断水——断水呢?”
斩清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漠然,闻言转过头去,懒抬眸,说,“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啊,啊……”
明也面如土色,膝盖一软,栽跪倒在地上,一身的冷汗,打湿了头发。
他哆嗦着,斩清起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吓得猛然往后一弹一缩,躲得离修士远远的。
斩清不在意地从明也身边经过,走出了很远一块路去了,却又折返回来。明也勉强站起身,他避着斩清,惶恐又不安地问,“怎么了?”
斩清嗯了一下,倒也没对吓破了胆子的小郎中干什么,只是问道,“你是郎中?”
“我,我是。”
“会看病?”
明也点点头,“会……呃,会一点儿吧。”
斩清嗤笑。明也讪讪也瑟缩。
他拎着明也的领子,把人往身前拽了一下,又逼人抬起头来。
明也两腿抖若筛糠,却强装镇定,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大声叫嚷着,问说,“干什么啊?”
“你先睁开眼睛。”
“好吧,好——睁开,我就睁开眼睛了,你让我看什么啊?”
斩清将形状狼藉的右手举到小郎中面前,淡然问道,“能治吧?”
五根手指中有三根以不自然地姿态扭曲着,手心处零零散散烫毁了一层表皮去。明也看清了,又是一吓,唉呀妈呀,差点地又摔倒。
不用明也回答,斩清也知道这点事儿不成问题。瞟了一眼没出息的明也,就又冷着脸转身离开了。
“你……你说,你们何必呢?”
明也踉踉跄跄地在后面追着斩清的脚步走。
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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