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云见微还不能明白的是,他同样是很多人生命的一部分。
回去的路上,云鸿舟又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所有帮忙一起找小孩的人孩子已经找到了,并表达感谢。而后排的云见微已经窝在他哥怀里睡熟了。他实在太累,睡得口水流到祁峰衣服上都不知道,还翻个面继续睡。云鸿舟打完电话后回头看一眼,看儿子这副没心没肺的睡相。简直气笑。
钟警官在前面开车,说,“找到孩子就好,回去别跟孩子发脾气。”
云鸿舟苦笑,“我还敢跟他发脾气?嗓门稍微提高一点他就哭,根本拿他没办法。”
云见微哪会知道一家上下找他快找疯了,云鸿桥和云鸿舟各自动用了内部关系查他的手机定位,前后脚查到云见微的位置信息,云鸿桥吩咐下属联系监狱管事,云鸿舟则直接驱车赶到监狱找人。霍逢君差点就要印寻人启事去大街上发,好悬被丈夫拦住。
找到人以后,所有人才真正开始后怕。十岁出头的小孩,一个人坐公交从市中心到郊区,在荒郊野岭里从白天走到晚上,竟然还只是摔了几脚,竟然还被他找到了地方。当监狱管事把那团皱巴巴的路线图拿出来的时候,一群大人围着看这张小孩画的简笔路线图,其中不乏画错的、没画出来的路线,看得所有人都沉默。彭玲直到回宾馆前还在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感谢老天爷心疼小孩,没让小孩出事。
车先把祁高荣一家人送到宾馆,祁峰一动,云见微就醒了,迷糊擦掉口水望着他。
“我走了。”祁峰说。
云见微又靠过去把他的脖子搂着,“哥哥不走。”
祁峰轻轻拍他的背,“以后还要来看你。”
“不。不要。”
祁峰把他的手臂拿下来,扶好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看着自己。
“微微,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祁峰认真对他说,“答应我可以吗?”
云见微不说话,祁峰却很执着,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云见微终于不高兴地说,“知道了。”
祁峰这才下车。云见微趴在车窗上,很孤单地看着他,“哥哥再见。”
祁峰显然有点走不动道了。还是彭玲过来与云见微又说了很久的话,哄了很久,大家才终于互相告别,三人站在宾馆门前,看着车汇入马路的车流。
夜深,城市却灯火不灭。祁峰又一次看着车远离的背影,车里载着云见微,只不过脚下的路从田野的小路换成了车水马龙的大街。
他不知道在每一次的道别之后,是否还能有重逢。
因为相伴都很短暂,离别总是漫长。
三月初,正是好天气的时候。阳光慵懒洒落校园街角,春日的风拂过窗棱,卷着不知哪来的花瓣飞扬。
下课铃响起,伴随着《梦中的婚礼》进行曲悠扬响起,教室里热闹起来。
“微微宝贝,快点收拾好你的小书包,”胡文泽一个箭步穿过课桌滑到云见微桌前,“等你一块走呢。”
云见微嫌弃把他的脸推开,“走开。”
“对每天请你喝酸奶的恩人如此不敬?”
“您走开。”
胡文泽要挠他,云见微赶紧跑了,“我去趟卫生间。”
一群人今天约好了去步行街看这个月新上映的电影,吵吵闹闹在教室里边聊天边等云见微。走廊上跑过结伴去操场打球的男生,一路拍着篮球呼朋唤友,嗓门传出老远。
临安一中在临安市很有名气,一是学校对生源很挑,能进来的学生通常成绩优异或家境良好;另一就是学校校长喜欢追求创新,一中是市内第一个推行素质教育的初中,校长号召要减轻学生负担,丰富学生课余生活,激发青少年多学科思维潜力云云。说这么多,对于云见微这种不爱学习的学生来说重点只有一个:作业少。
从卫生间出来,云见微在洗手台前洗手,照镜子,整理校服衣领。头发有点乱了,再整理一下头发。
一中的校服在临安市一干中学里也相当出众。春季校服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上身可以搭羊毛背心或校服外套,运动服还有另外一套。
今天有点热,云见微穿的是羊毛背心。他偏瘦,背心穿在身上显得宽松,衬衫袖子也有点长,卷起来拢在胳膊上,露出白皙分明的手腕。
云见微很爱干净。与许多男孩不同,他每天都一定要好好洗澡,绝对不能忍受袜子和内裤连续穿两天以上,贴身的衣服也不行。
他还怕晒。夏天的时候上体育课,云见微都是想方设法往阴凉地钻,要么躲树荫底下,要么躲班上女同学的太阳伞底下。女孩子们笑他,他还理直气壮说暴露在太过强烈的紫外线下会加速皮肤衰老,不信的话可以参考喜欢太阳浴的早衰西方人。
实话来说,同龄的许多女孩子都没他这么金贵。
云见微刚走出卫生间,书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接起来,“爸,什么事?”
电话那头云鸿舟说,“微微,猜猜今天谁来我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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