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人兽分居已久,人类对兽族的功法几近失传,更何况大部分兽族对于移魂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南宫回到底是从何处习得这移魂术。
兽族喜好自然,敬畏自然,看淡死亡而更珍惜生前,对于移魂术这邪法多不屑。
我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南宫回带赐回埋云山是存了这种心思。
我探了探赐的气息,毫无波澜,已然去世多时。
我走出冰室,看见四下空空,地板墙壁画满了移魂符,南宫回正端坐于阵法正中。
他紧闭双眼,眉间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血液流过他的脸颊,滴落在衣襟。
是他催动了移魂。
我感觉到他气息不稳,走近施法帮他顺气。
南宫回眉间的伤疤逐渐愈合,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我,连忙起身走近抱紧我,嘴里不停念着:“阿缘,阿缘……”
我心里全然不知作何反应。
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有违天理的事。
偏他如此做法是为了我,我又该以何身份指责他?
南宫回
我先天聪慧,对很多事无师自通。
我知道南宫措是个极端的人。
我的出生导致母亲难产而死,于是自我有记忆起,南宫措就从未在意过我,而是满心满眼埋在秘法禁书中,企图复活他的爱人。
从未感受过父爱母爱的我似乎也有点问题,但是没关系,有阿缘在,我会为了阿缘成为一个完善的人,一个谦谦有礼、温柔和善的君子。
可是我没想到,南宫措会把心思打到阿缘身上。
兽族移魂之术,能够将兽族的全部魂力折半转移至其他生命体中,南宫措想要害死阿缘。
而我绝对不会让阿缘受到伤害。
趁着阿缘闭关,对外界感知减弱,我动手了。
杀掉一个常年闭门不出、神智癫狂的人比我想的更容易。
所有想伤害阿缘的人都去死。
南宫措死了,以后埋云山就只有我和阿缘在,我面上因失去父亲而悲痛,心中却是说不尽的喜悦和期待。
我本来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但是,当我一点点长大,学了更多功法,了解更多事情,我才得知,原来作为兽族的阿缘终究会死在我之前,我不能接受。
我开始像南宫措一样学习各类秘术禁法,绕来绕去,我还是将主意打到移魂术上。
我需要找到一个兽族,一个年轻的、魂力旺盛的兽族。
我借口下山复仇,骗阿缘与我结契、和我做爱。我终于拥有他,即使我的心思他不能轻易接受,但他注定要属于我。
寻找兽族比我想得更困难,我游历整个大陆,终于在一世家公子的床上救出一个被当做禁脔的兽族。
他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见到了救世主。
既然你的自由与生命是我给予的,那么到时候还我一条命也无不可吧?
我把他带回了埋云山。
end
攻宝叫余洋,是个小可怜。
他对我来说是黑暗。
黑暗让我看不见别人。
也看不见自己。
我不太知道一个有趣的人是什么样,我只了解自己。
我以前从不觉得“趣”多么有意义。
只是在他的形容下,我才知道“无趣的人”不配拥有长久的情感。
“你他妈的这么无趣,像死人一样,和你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说。
这几年国人对于同性恋的看法变得好快,大家好像觉得搞同性恋是一种潮流,有市场的人都会有段和同性爱恨纠缠的故事。
于是他浅浅一笑,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我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父亲在外务工,失踪近十五年,母亲早早改嫁,我是在破旧的小屋里靠亲戚和政府救济长大的。
我得到的爱意少之又少。
我很渴望被爱。
但我不会表达。
“你是不是同性恋啊,一天到晚盯着我看。”
我当时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掉,为什么要看他。慌张,迷茫,自我厌恶,这些情绪还没来得及发泄,我就听见他说:“那我们在一起试试呗,我也想找个男朋友玩玩。”
周围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吧,怎么会没有呢,他们那么惊讶。
但后来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我穷追不舍,他“大发善心”地回应。
别看过来了,别看我了。
我不想被人说是脏东西。
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刚上小学的时候,同学围着我唱“猪小弟,你真脏呀,我们都不欢迎你进来。”
我害怕被人看到我身上有什么脏污。
我会洗干净自己所有的衣服,多脏一会儿我都会很难受。
所以求你们都别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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