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傩的坐姿。滚烫的气息扑在宿傩鼻尖,又热又潮。宿傩反复用“命定向导”四个字来开导自己,这才没有反手绞杀这个胆敢俯视自己的小鬼。

大概是感到了宿傩心中汹涌的怒意,小鬼的身体在宿傩冰冷的逼视中瑟缩了一下。仿佛是想讨好他似的,他用掌心托起宿傩的脸,指尖轻轻描摹侧颊的刻印,如同涂色一般,用力道将纯黑的轮廓压满。

宿傩看到他脸上微微发红。

“那个……”

他挺动下身,别扭地在宿傩腹肌上磨蹭了两下。前液淌出来,隔着病号服弄湿宿傩的身体。

宿傩想,我一定要杀了他。

“结合就是……要做的意思……吧。”

小鬼结结巴巴地说,脸颊和耳尖都红得滴血。

宿傩冷眼瞥他:“你不会以为你很可爱吧。”

“啊?”

小鬼很呆地张开嘴,像只忘记捕食的鱼。

如果宿傩能够动作,他会攥住小鬼的下巴,把他脸上愚蠢的表情用疼痛抹去。他不会那么快就杀死他,至少先享受命定伴侣的身体,享受他的眼泪、惨叫和切肤的痛楚,享受他在情欲和痛苦之间无望的挣扎。在小鬼真正断气之前,或许他会仁慈地给予一吻,不带感情的,仅仅是为承认他命定向导的身份。

这就是他的慈爱了。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小鬼似乎是很喜欢接触的类型,不知不觉就变得和人亲近。他应该是在温暖安全的环境里长大的,对人对事都缺乏戒心,明明眼前就是万丈深渊,自己却浑然不觉。宿傩在尽情嘲笑之余,心里又有些多余的情绪。

有时他会想:如果有一天,小鬼被自己的愚蠢害死,那还不如……死在他手上。

小鬼凑近了脸,湿润的嘴唇隔着一丝距离贴在宿傩颊边,鼻息扑湿一小块皮肤。他犹豫了,手指顺着宿傩的下颌向耳后轻抚,途中摸到勃勃跳动的颈动脉,便用指腹搭在上面,默数宿傩跳动的脉搏。

离得太近了,没必要的接触也太多了。

宿傩故意发出乏味的啧声,立刻从小鬼那边感到窘迫的情绪。这种垂死挣扎也挺好玩。

小鬼被逼急了,一脸的不服气。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壮士断腕一般,在宿傩嘴角轻轻一贴。

表面上气势十足,细看会发现睫毛都在颤抖。根本不成气候的一个吻,宿傩还等着他的下文,小鬼却先抽离开来,唇上的温度一触即分,淡得像一滴无味的雨。

宿傩挑眉:“就这?”

小鬼摆出一张委委屈屈的脸:“你肯定会咬我的。”他吐出半条鲜红的舌头给宿傩看,“说不定会把我的舌头咬掉。”

宿傩额上青筋一跳,心想这小鬼还真会得寸进尺。没等他再想下去,虎杖握着他的后颈,再度吻了上来。

依然不够深入,仅是唇瓣相亲。虎杖用鼻头轻轻地拱着他,像只讨欢的小狗。过了一会儿,见宿傩没什么反应,他才开始探出舌尖舔舐宿傩的嘴唇,一点点滋润着干涩的表皮。

态度很恭敬,这点宿傩倒不讨厌。他宽宏大量地启开唇缝,主动钩缠住另一人的舌尖。

宿傩不常亲吻他人,但他身边从不乏倾慕者愿意从脚趾将他膜拜。姿容美貌者他不知见过凡几,兴致来时也做过位高权重者的入幕之宾。宿傩对他们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地侵占,一视同仁地低看。他们爱慕宿傩,渴望被宿傩践踏玩弄,宿傩便顺应他们的渴慕,赏玩那一具具动情的身体。

但小鬼不一样。

他的吻很笨拙,跟本人一样处在状况外。舌头动着动着就停下了,留在一个微妙的地方,好像在宿傩的口腔里迷了路。宿傩不得不探出舌尖把他引回来。几次之后宿傩心生烦躁,干脆咬了虎杖一口,破裂的唇肉渗出丝丝鲜血,血腥味在宿傩舌尖如海面上的浮标一样颤动,

宿傩倾身舔尽残血,舌头滑过齿列,探入湿热的内腮。虎杖模糊地哼哼了两声,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吻后,紧张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搂着宿傩的手臂向下滑动,顺着脊椎一节一节抚过凸起。皮肉之下曾经碎裂的骨骼早已治愈,痕迹却还未被时光消弭。虎杖能感到一些朦胧的痛意,空流了数百年才淌进他的身体。

小鬼驽钝地模仿着他的技巧,渐渐掌握了主动。宿傩意识到,比起自己,小鬼的嘴唇要温柔许多,吸吮的力道也软绵绵,让宿傩全身都敏感地发痒。不知道小鬼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他的吻忽然变得柔情四溢,温驯甜美到宿傩从心头开始作呕。

他加倍用力地回吻,想要把他生食入腹。强烈的渴求携带着同等程度的绝望。

比起习以为常的讥讽凌虐,他对小鬼,更多是一种吞没的欲望。

是洪水滔天,是倾覆改写,想毁掉小鬼拥有的一切,就像海啸摧毁城市。

毁掉那些让他作呕的特质。

他的步步紧逼让虎杖难以呼吸。虎杖浸了一背的汗,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宿傩,让发麻的唇舌重获自由。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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