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比一次插得更深,却还冷冰冰地瞪着宿傩,颇有种宁死不屈的架势。
真是大胆。居然用宿傩的身体跟本人犟了起来。
撕裂的创口越来越大,宿傩没有自虐的嗜好。他抬抬手指治好了自己,放开视线看向暗室空旷的更高层。
原来如此。
暗级哨兵的身体是不会湿润的。
他稍微有点理解了五条。
“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宿傩说道。
他补充:“你……还有五条。”
虎杖闻言,停下了抽插的动作。他把性器从宿傩身体里拔出来,骤然的空虚让宿傩发出一声呻吟。
虎杖的阴茎滴着红红白白的体液,他握着根部,尽数涂抹在宿傩大腿上的黑色刻印。
简单清理了一番之后,他抬手打了宿傩一巴掌。
他说:“不许对五条老师下手。”
他用力并不重,宿傩的脸偏向一边。比起那点无关紧要的痛感,被羞辱的感觉更甚。
宿傩胸中一滞,只觉得空前的冷静。
“我……一定要杀你。”
出乎意料的,听到这句话后虎杖的脸色反而松弛了些。他托起宿傩的臀部,不容拒绝地进入。
宿傩为此刻交融的快感剧烈地颤抖。
“没关系。”虎杖说。
“只有这句话……你说多少次都没关系。”
细想起来,似乎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从播磨国离开的时候,宿傩遇上了羂索。
没想到你还会回到这里。羂索说。
宿傩对他没头没脑的发言提不起兴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
无视宿傩的无聊神色,羂索继续说道。
忘了吗,这是你的故乡。
他遥指远方燃烧的峰峦,凄艳的火光染红了半幕苍天。
那座山,原本坐落着播磨贵族的后宅。直到族内诞生一名忌子,为避邪秽,才举族迁至东南方向的吉祥之地。
我还以为你是旧恨难消。即使过了百年,也不忘来添把火。
那时的羂索套着加茂宪伦的皮囊,举手投足都像个附庸风雅的世家子,燎原的山火染热了春风,吹动他飘摇的衣袖。
啊啊,是吗。
宿傩心中无感,只是漠然。
旧日的一切被火焚尽,宿傩没有在余烬中捡拾过去的闲心。他总是善于遗忘,那名药师的脸已变得模糊不清。
你是来祭奠的吗?羂索问道。
谁?
死去的那个自己。
生命真是漫长无涯啊。
某日羂索如此感叹。
宿傩瞥一眼他新换的皮囊,不由冷笑。
我不介意帮你一把,让今天成为你的忌日。
羂索摇头而笑,末了轻轻一叹。
正是因为无聊,我们才会极力找寻这世间的乐趣。如若我们只是蝼蚁般的人类,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便已经死去了。
虽是漫长,却也是件好事。
我们总有很多时间,把一个问题想清楚。
宿傩饮尽碗中美酒,垂首看向自己腕上的刻印。随着年岁增长,他的力量逐渐超过身体限制,反而对自身造成负担。以羂索的建议施加束缚,每道刻印可延长三十年的寿命。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每三十年的寿数中,会有十年的低谷期。
束缚实在是极公平的东西。一旦立下,便不可违抗。即使想要反悔,也必须先完成对方的要求,否则便要承受加倍的反噬。
宿傩少年时曾利用束缚死里逃生,只是年代久远,当初的人事俱已淡忘。当时面临着何等情境,与他缔结束缚的人是谁,彼此约束的内容为何,利得为何。宿傩偶作思考,脑中全无印象,只依稀记得是个一本万利的交易。虽然不记得前情,但每每念及,心头涌起的、如满月般充盈的畅快感却清晰无比。
那是一个完全为宿傩定下的束缚。
束缚的目的就是为了对宿傩有利。
大概是某个追随者吧。宿傩想道。
但这样忠心耿耿的侍从,却被自己的主人完全遗忘。岂不是讽刺得很呐。
但禁制与束缚不同。
禁制不像束缚,只要代价成立便可以交换。禁制只存在于结合的哨兵向导之间。只要两方同意,就可以设下禁制。禁制没有时限,可以由设下的一方拔除。即使违背了誓约,如果伴侣不要求支付代价,所受的反噬也会大幅减弱。
宿傩一直在思考,为何高专没有利用“束缚”来跟自己谈判。
现在他明白了。
“束缚”的代价过于严苛残酷,逐渐被时代摒弃。就像新世纪的人用监狱替代了旧时的水牢,用服刑年限替代了断手断脚。语言的力量在衰减,世人随口说的都是漫不经心的玩笑。
在宿傩眼中习以为常的铁律,在五条等人眼里都是陈腐的旧物。虽然知道有“束缚”这一事物存在,却不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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