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一凉,她惊坐而起,乱抓乱蹬地挣扎。
直到被人束缚了双手动弹不得,她才稍微冷静下来。
借着烛光看清了眼前的人,她呆滞了一会儿,脑子逐渐清明,伸手摸着萧溶脸上被她抓出的血道子,声音嘶哑:“对不起,我做噩梦,我不是有意的。”
萧溶抓住她的手,攥进掌心里:“你别怕,我拿了上好的药来,抹上三两日,就会好了。”
凌霜闷闷地嗯了一声。
萧溶轻声细语:“我跟越九溪说了,这几日你就告病不见客。”
凌霜又嗯了一声。
萧溶安抚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凌霜看他要走,伸手拽他:“你不留下吗?”
然后又很快放手,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凭什么要他留下。她现在这幅样子。
萧溶回头看她,在她额角啄了一口:“我有公务在身,私自回京是死罪,必须连夜回营去,不能陪你了,你好生歇着。”
凌霜盯着他的眉眼,心里稀里糊涂地软成一片,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大口:“那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京城盛传,二皇子遭人行刺,差点被人割断了脖子,那刺客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全城搜捕,都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一时间全城戒严,像红袖招这样的娱乐场所,全部都停业了。
于凌霜而言,正是好机会了。
萧溶给的药很好用,脖子上的伤口淡了许多,摸着也不怎么疼了。
但她第二天刻意没有抹,乔庄改扮,溜进了丞相府,在言重维的书房里守株待兔。
言重维担心自己所拥护的二皇子一命呜呼,很是在二皇子府上耽搁了一阵才回来,见到书房里居然有人,勃然大怒,刚要喊人来把这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拖出去杖毙,凌霜已经呜咽着喊了他一声:“父亲……”
言重维愣了一下,关上了书房门,不去看她,慢悠悠坐到了椅子上:“你好大的胆子,还敢称呼本相为父亲。”
凌霜眼泪扑簌簌地掉:“言大人恕罪,我只是一时……”
言重维重重哼了一声:“你擅闯丞相府,本相该把你扭送官府。”
凌霜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言大人,我今日来,只是想求言大人劝劝言夫人绕我一命,如今我已身在风尘,言公子也厌弃了我,再不与我相见,她这口气,怎么也该出完了吧?”
“你还有脸说,慕寒是爱护了你十几年的兄长,你竟……如今因为你,原本谈好的婚事没了,满京城没有一个闺秀愿意嫁到我们言家,你可知这对他的前途有多少影响?”
凌霜仰着脑袋:“言大人,这是我能左右的事情吗?若言夫人当日留有一些余地,哪怕是表面上认我做个义女,再远远把我送出去,也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吧?”
言重维气闷地别开了眼,他也劝言夫人,既然女儿回来了,这件事情也该放下。可是每每言欺雪诉说自己流落在外所受的苦,言夫人总要找人发泄一番,府里伺候过凌霜的那几个丫头,都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府里现在是人心惶惶,成国公府那边又说要推迟婚事,二皇子那边又出了刺客,他真是一个头几个大。
正要随便说点什么把凌霜打发了,忽听凌霜嘤咛了一声。
那声音媚得人骨头一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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