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很好,他脸上只有审视,没有半分拒绝的意思。
‘我原本想带她离开,引她向善。可是,我发现她大哭时五官透着一阵淡淡的紫光,那是邪功的证明。’邹静云泫然欲泣,‘她继承了玉少一的邪功。’
李卿之半信半疑。
掐了一把襁褓中女儿的脸,女儿哇哇大哭。体内果然渗透出淡紫色的光。
同时,一股强劲的灵力从她体内传出,震开他手指。
李卿之惊讶地看着指缝间几缕血丝蜿蜒而下。
‘我也是明炎宗弟子,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女儿交到宗门讨功。’
你不会。
因为你是李卿之。
玉少一曾说,李卿之是明炎宗里少有的心怀渡世大愿的修士。
‘我相信仙人您。’
李卿之不爱管闲事,但她的‘相信’令他心中一动。
李卿之看到女儿肩膀上有一个竹笋形状的胎记。他运用灵力,将邪功尽数引导到胎记上,然后拔除出来。
只要邪功拔除,她就能和女儿退隐山林,一起生活。
原本想将邪功装进瓷瓶里,可是邪攻意料之外的强大且不受控。撞伤李卿之,脱手而出,向着天边飞去。
李卿之气息大乱。等他调理好身子,已经找不到邹静云身影。女儿躺在一旁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吵死人了。
累赘,麻烦。
李卿之没兴趣养孩子。抱起她寻了出去。
大街上所有人都往广场中心跑,说是抓到了玉少一的家人。烧一烧,用家人逼出玉少一。
李卿之赶到广场,晚了一步。邹静云被铜针钉死在架子上,全身大火熊熊燃烧。
隔着厚重的黑烟,她看到人群中轻拧眉头、单手抱着襁褓的李卿之。她用尽最后一口气感激地冲他笑了一下。
她眼睛里倒映着火苗,他也在里头。
李卿之突然就感觉被火苗烫了一下心口。
女儿似有感应,哭声越发响亮。
李卿之顿了一下,单手拍着女儿笨拙地哄着。
广场上混了很多明炎宗弟子,左右张望。
人群散去的时候,李卿之跟着人流离开。
低下头,淡声道,‘你娘是一个聪明又痴情的女子。她深爱你父亲,她知道明炎宗来势汹汹,只有把女儿藏到明炎宗手中才安全。’
‘她没来得及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是玉少一的女儿,王唯一为玉,我先叫你王唯一。你的名字,只有你生父有资格来定。’
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绝对,玉少一也许半途死了呢。‘或者,等你十八岁,你自己改。’
在他身后,邹静云周身火光散尽,执念化成一缕冷白色的烟从干枯躯干中溢出,散向天际。
没有人知道,那一道邪功误入一名有孕女子腹内。
女子正抬步上医馆,忽觉肚子一热,“讶”地一声叫了出来。
铁匠一脸紧张,连忙拖来一张板凳让她坐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扯着嗓子道,‘大夫,来看一看我娘子!’
大夫把过脉,惊讶不已,‘你给娘子吃什么灵丹妙药了?按理说,你家娘子有冲虚之证,这一胎难以保住。可我刚才把脉,发觉她体内有一阵强劲的力道滋养胎儿。简直是怪哉。’
铁匠悬着的一颗心揣回肚子里,咧开嘴笑,‘真的吗?谢谢你,大夫。’
‘这是你妻儿的福报,好好珍惜。’
过了五日,铁匠娘子发作,一名女婴呱呱坠地。
铁匠看到女婴肩膀上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竹笋印记,咧嘴一笑,‘竹青,你的名字是竹青。竹子最是坚韧,你一定会像竹子一样健康长大。’
谢留听完,心中浪潮起伏。
王唯一为玉,玉少一为王。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一直视而不见。
王唯一才是小竹子,是玉少一的女儿。
谢留语气中有三分责怪,“李卿之,你一直知道,王唯一是玉少一的女儿。”
李卿之心中一惊,这件事应该只有自己知道而已,谢留从哪儿听到的风声。“嗯哼。”
“为什么不告诉她?”
“有什么好说的。”李卿之说,“知晓自己身上流着那样一种血脉,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李卿之抱养王唯一后,曾去翻阅过玉少一的相关讯息。发现玉少一曾经是明炎宗有史以来最为惊才绝艳的弟子,是最初的‘近神人’。后来不知何故故叛逃出宗,宗门抹去玉少一在宗十年期间的所有存在痕迹,让他所沾染的事件皆成一片空白。
他意识到,邹静云正是清楚明炎宗的态度,知道玉少一的女儿落到明炎宗手里会有怎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才会选择用自己的死绝了玉少一女儿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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