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咦,冠华,那不是你的外甥女吗?”女人扬起脖子,朝前方示意,“她身边怎么还有一个男的?看上去,好像关系非同一般。”李冠华朝着女人示意的方向望去。但是他的关注点和女人有所不同,视线没有立刻落在那两人挽着的手上,而是盯着叶韵的背影和依稀可见的侧脸,眸色突然变得深沉,喃喃自语:“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什么太像了?”女人听闻,转头随口问。“太像她妈年轻的时候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人无语,摇头失笑:“不像她妈,难道像你吗?不过好像是有一个说法,说什么外甥女像舅舅。但是依我看,你们可一点儿都——”“那个男的是谁?”李冠华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叶韵旁边的男人身上。不远处,两人已经放开了手,正各自走向两侧的车门,准备上车离开。“我瞧着,他们俩好像差了不少的岁数吧?啧啧,车子倒是真不错,看来不是一般的男人……不过,她不是大学生吗?怎么会?”女人的直觉总是格外敏锐,不仅说中了李冠华的疑惑,还透露了他隐隐的担忧。因为李冠华也已经注意到,那男人的身形步伐,还有衣着气质,都绝对不可能和叶韵是同龄人。而两人之间超出界线的亲密关系,也十分明显。他蓦地呼出一口气,同时自鼻子里哧地一声笑,没有什么嘲弄的成分,更像是感叹于这世间真的存在摆脱不掉的命运,即便是死亡也不能。“看来不只是相貌,甚至,连这一点都遗传了。”丈夫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身边的女人一头雾水:“什么?”李冠华只是摇头叹气,踏步朝前离去,没再接话。车流如织,叶鹤亭准备先把叶韵送回家,再回去处理一些紧急工作,但是周五下午的交通明显比平日更加拥堵。又是一个长达70秒的红灯,叶鹤亭在涌动的车河里刹了车。
叶韵不知在想什么,一直静默不语,像是陷在某种思索里。等她意识到车子在走走停停,周边叁不五时响起催促的喇叭声,才转过头对叶鹤亭开口说:“……要不你就别送我了,我下车,自己坐地铁回去。”“不用,过了前面的路口就不堵了。”他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因为堵车而焦躁。她颇有些过意不去:“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先前听到他讲电话,别人只约他见面十分钟,他都推辞,让秘书另行安排预约时间。殊不知他今天陪着她耗了整整一个下午,还当司机亲接亲送,不知道浪费了多少个十分钟。“你老老实实坐着,我把你安全送回家,就不算浪费时间。”见他态度坚决,叶韵说不动他,只得低下声,说了一半的实话:“其实……我现在不想回家。”叶鹤亭果然立刻转头,目光中带着询问。“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多闷呐……”她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用手指着车窗外街道一侧繁华热闹的商业建筑,“我想在外面四处转转,买买东西,逛逛街什么的。”“真的?”他对她的话十分存疑,“我知道你不喜欢逛街。”“前面有个商场……过了前面红灯,你把我靠边放下来就行。”依旧心虚躲闪。也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精力被分散,叶韵只是想像往常那样撒一个小小的谎,竟然都缺乏底气。叶鹤亭明显没被说服,他转回头去,望着前方倒数的红灯指示,无奈地坦露自己的疲倦:“小韵,我现在有点累。你对我说实话,别让我去猜,这样我才能放心,好吗?”叶韵闻言,顿时无地自容:“对不起,我错了……”“是真的不想回家?”“嗯。”她点点头,想了一想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送我去另一个地方吧,我想去那里看看……”叶韵说出一个地址,叶鹤亭听后,眼神微闪,却没说什么。很快红灯变为绿灯,车子重新启动。相比宽敞有序的城市主干道,当叶鹤亭将车子拐入眼前这条狭长的老街,贯穿在高楼大厦中的冰冷压迫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市井热闹的烟火气充斥着感官。街道两边布满了门面狭小的店铺,还有掺杂其中高矮错落的居民楼。居民楼的外墙墙皮斑驳,裸露的电线交错,大多都是几十年以上的老房子。老街嘈杂混乱,人车混流,他将车子开得异常缓慢。刚开始叶韵还出声给他指路,但随着车子渐渐深入,她就只是望着缓慢移动的街景和来来往往的人流出神。目光漫无目的地逡巡,像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告别。其实叶鹤亭无须指路,因为在缓慢驶入的过程中,他也已经认出了这条老街——不到两年前,正是在这条街上,他与叶韵以“正式”的身份见面。那一天,他微笑着向她递出一张名片,她却一把将名片狠狠揉皱扔到地上,抗拒地否认:“你不是那个男人!”他知道,她正是在这条街上长大。即便那个生她的女人,不负责任地将她当成一个累赘狠心抛弃。就算剔除了那部分不算美好的记忆,这里的每处拥挤的街景、每个破败的角落,仍承载着一个女孩十八年的人生。没有亲人相携,没有家人相依,这条街便是她如今与过往的唯一关联。不久之前,他宽慰她,让她放下过去的负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想到这里,叶鹤亭或多或少地松了口气。车子慢慢开到一个绿树成荫的叉路口,叶韵才又出声:“在这里停一下吧。”叶韵的视线落在街边的某一处店铺,叶鹤亭随之望去,看到一家颇具标志性的冰淇淋店伫立在路边。他知道,她曾经的家就在这家店铺的楼上。果然,叶韵已经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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