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来,婢子给你穿衣裳。桃枝匆匆追来,连忙接过了云葳手上的衣裙,与人轻语,外头风寒,况且府上人杂,姑娘不好这样乱跑。姑姑快些,云葳胡乱的给自己系着腰带,嘴上还不忘催促,我要回房去。已然起晚了,今日留在孤这儿用早膳,给孤伺候笔墨,要回的贺表会有很多。文昭坐着轮椅,把自己从房中推了出来:桃枝,穿好衣服让她进来,你把秋宁叫来。闻言,云葳将眉眼扭曲在一处,杵在廊下一脸不情愿,又把小嘴嘟成了锦鲤模样。桃枝与人咬耳朵:她又踹你了?哼!云葳送了桃枝一个大白眼,跺脚发泄须臾,闪身溜回了文昭的寝殿。桃枝一脸狐疑,云葳最近也是愈发离谱,一会儿怨怪文昭,一会又给她白眼,真不知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文昭在殿内笑眯眯凝望去而复返的云葳:跑什么?云葳下意识地回眸瞄了眼床榻,被衾还凌乱散落着,八成一会儿秋宁过来,又要被丢出去了。又成哑巴了?文昭好整以暇逗弄她:昨夜也不知是谁,小嘴巴巴的,可是舌灿莲花,喋喋不休呢。云葳悄然蹙起了眉头,忍不住怀疑文昭是在编瞎话骗她,垂眸绞尽脑汁地回忆昨夜的情形。文昭敛了笑意,沉声吩咐:回话。臣臣还未沐浴,不好随侍殿下。云葳随意拎了借口出来,她只记得昨夜被秋宁带来此处给文昭过生辰,想必一夜没回去,自是没有沐浴过,身上也是昨日的旧衣。文昭不无迷惘地曲起了眉梢,这是个什么由头?她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敛眸笑言:数九寒天,一日不沐还不至发臭,孤不嫌弃你。你若早些替孤回完了臣下的贺表,午后便放你离去,沐浴更衣,以待新岁。文昭想一出是一出,云葳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留在她的寝殿,将昨夜的事抛诸脑后,故意让自己不去思量。见人乖觉地坐在书案后回复表章,文昭在侧随意翻阅着云葳先前誊录的书稿,淡淡道:孤给你报了春闱,二月开考。元月下旬,跟孤入京?
云葳捏着笔的手顷刻僵住,踟蹰良久才轻声回应:殿下,臣臣不想考。为何?文昭凤眸觑起,随手合拢了书卷,直接抬眸凝视着云葳。臣不想进京,也知道自己考不上,真的不想去。云葳放下毛笔,忽闪着大眼睛讨好地望着文昭,再给臣些时间,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此番错过,你要再等三年,那时都十七岁了。文昭话音尚且柔和:孤能护你周全,京城不可怕。殿下要归京?云葳打量着文昭满目惊诧,此刻京中虎狼得势,文昭回去作甚?京城大兴宫才是孤的家,孤从未做错什么,为何离家不归?文昭甚是淡然地反问:难不成你人在深山,也听了风言风语,觉得孤是弄权小人?臣没有。云葳慌乱起身离席,一时惶然。孤不打算让宁烨回京。文昭正色与人商量:知你不是年幼无知的傻姑娘,有些话就直白说了。你母亲手握侯府大权,已然投效了孤,会替孤坐镇襄州。这是殿下的公事,不必与臣说。臣未曾认下宁夫人,宁府事与臣无关。云葳审慎回应。你为何总在逃避?这些牵扯,非是你一力回绝便有用的。文昭深感费解:一如孤喊破嗓子,也无人真的信孤不惦记弟弟的皇位。且你本就是孤的属官,孤的公事你需心里有数。林老见解不凡,你该参悟效法。但臣若入京,云相必不会善罢甘休。云葳心虚的小声嘀咕。孤京中的府宅比此处大三倍不止,如今孤交了摄政权柄,成了双腿残了的废人,只说回京养着病体,闭门不出,他能闯府不成?文昭耐着性子与人解释:你就随孤一道住着,京中的人脉布局孤反而更安心。臣非去不可,没商量?云葳心下惴惴,在此处已很不自由了,听着文昭的口风,入了京只怕更难。没商量,文昭格外霸道,襄州府的经魁,若考不中贡生,是否过于丢襄州士子的颜面?云葳瘪瘪嘴,暗道文昭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只得不情不愿地回应:臣,遵令。坐回去干正事,晚些把槐夏给你置办的新衣换上,今夜岁除,喜庆些可爱。文昭将视线投向书案,话音透着玩味。云葳眉心微蹙,槐夏置办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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