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给她传个太医,孤和老夫人晚些过去。文昭温声应允,转眸对着云老夫人道:是孤疏忽了,她方才回来就有些乏累,不该拉她饮宴的。云家后生失了礼数,老身代她给殿下赔个不是。云老夫人起身便是一礼,文昭都没来得及拦阻:二位殿下,老身来得不巧,不便再搅扰,先告退了。文昭勉强扯出的笑靥,在这人离去后转瞬消散开来。长姐?文婉回眸望着四座空空,怯怯道:您莫动怒,要不我也告退?把人都叫回来。文昭沉声吩咐,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包括云葳。文婉抿了抿嘴,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哪知才转过一道回廊,就见了那离席的三人,尽皆躲在转角处,遂快步上前,好意提醒道:老夫人走了。我长姐叫了,脸色可不好,某些小妹妹注意分寸。走吧。舒澜意和萧妧一边一个,拉着执拗的云葳往正殿去:我们都是殿下叫来陪你的,你这正主怎好离席呢?被架回来的云葳垂眸不语,文昭剜了她一眼,吩咐道:婉儿,门关上去歇着,其余人近前来。几人依言照做,簇拥着云葳走去了文昭的案前。不想用膳便饿着。文昭语气清冷,含霜凤眸睨着云葳,提醒道:你身前的,是雍王府郡主和萧府少帅。而方才来的,你的祖母,亦是萧家人。你应试期间,若非孤斡旋,此刻萧帅和宁烁,皆在西北沙场。孤方得先机,你要任性给孤败干净吗?方才被两个小阿姊追上拦阻,云葳才知几人的身份。但云老夫人终究沾了云家,令她不自在。回话!文昭突然拍案而起:孤提醒过你,京中不比襄州。涉及云家便抽疯,能不能改?殿下息怒您的腿萧妧硬着头皮提醒,文昭一个残废,不好起身的吧。文昭阖眸一叹,暗道自己被云葳的任性气糊涂了,复又扶额坐了回去。您说的臣一无所知,云家于臣,非亲似仇,臣非是故意任性,更不敢败坏您的筹谋。云葳心里也窝着火气,并不想息事宁人。 谋事梁上燕呢喃, 云间锦书回。
文昭正在气头上,云葳亦不肯出言退让,殿内氛围尴尬里透着焦灼。舒澜意余光瞥见文昭盯着云葳的视线,顿觉毛骨悚然, 悄摸扯了扯身侧萧妧的衣摆。臣告退。萧妧怯怯出言, 躬身一礼便要跑, 舒澜意紧随其后, 免得被文昭喷薄欲出的火星子伤到。全都站住!文昭的话音陡然凌厉: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出房门一步。意图逃跑的二人齐齐阖眸, 垂着脑袋复又转回身来站好。反观云葳, 倒是一脸淡然的垂眸杵在原地,无视了文昭的怒火。文昭懒得再演戏,索性起身绕过桌案, 自袖间拎了手书出来, 举去三人眼前:这是雍王眼线传回的消息, 元邵部下在西疆与辽细作勾连颇深。若宁侯与萧帅去驰援,便会落入布好的圈套,万劫不复。或是叛国罪, 或是军需断绝,孤也不知。而说服陛下命元邵领兵西进,是云相的功劳。听到此处,云葳陡然抬眸,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孤提醒过你三思而动。文昭凝眸望着她:若真让宁烁领兵,侯府令牌在宁烨手上的事实便会暴露。届时宁烁未成行, 可能就被杀了。云家人不会贸然撞上孤的府门来,你平日的机智去哪儿了?云葳哑然, 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她在贡院外,被云家人飘忽的行踪吓怕了,哪儿还有理智?今日没外人,孤便直言了。文昭坦然扫过三人:自现下起,你们不准离府。非是人质,孤应了诸位的亲眷,护尔等周全。孤无事,你们皆无事,待孤入主大兴宫,你们便是小功臣。舒澜意和萧妧不显意外,唯独云葳受惊不轻,屏气凝神愣在了原地。云老夫人三十载无声无息,与云相貌合神离,今日突现,甚是奇怪,亦是变数。文昭耐着性子解释:而云葳你,因对云家的成见,把这变数生生气走了。你离去时她看你的眸光,足够阴鸷,日后自去想办法,孤不再管你的家事。云葳咕哝着小嘴,却没敢吱声。她脑子里还在想文昭先前的话音,入主大兴宫五个字太过骇人。今日把大家叫在一处,是让你们彼此熟稔一二。都是年岁相仿的人,日后行事,也能知敌友,辨是非,尽力帮衬。文昭垂眸扫过冷了的吃食,温声道: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