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生这么凉?快起身来。文昭扯过云葳的手攥在了掌心,云葳挣脱不得,顺着力道被人拐带去了身边。文昭抽离了她手中握着的酒水,凝眸端详着战战兢兢的小人,温声轻语:到底哪句是真?喝没喝药?朕今日高兴,给你接风,饮酒助兴,又非逼你。云葳垂眸:臣的确在服药,陛下恕罪。文昭眸色一沉,哂笑道:是朕疏忽,来人,酒水撤了吧,换些清淡的吃食来。 拉扯大殿内的宫人进进出出, 玉液琼浆自长桌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味道醇厚的药膳汤羹。文昭感受着手掌心里另一双柔荑半晌捂不热的湿凉,明眸含了雾色, 视线与语调一并飘忽:有话直言便是, 朕不喜朝臣客套虚伪的话术。你在朕身边的日子不短, 朕的规矩你该清楚。朕非善变之人, 一载光阴罢了,何须如此生分?入座吧。舒澜意咂摸着文昭的口风, 眸光微转, 忙站起身来:陛下,臣本欲讨杯酒喝暖身,现下怕是不成了。今日臣糊涂, 衣衫过于单薄, 可否准臣回府去换身衣裳, 也好不耽搁午后当值。文昭瞄了一眼身侧这个逮到机会就跑的小狐狸,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回。舒澜意如愿以偿,趋步逃离了宣和殿的魔窟, 她想好了,今日才不要回来充当多余的人桩,晚些递话进来,染了风寒,不便伴驾就是。臣感念陛下圣恩,但臣身体有恙,亦不可食荤腥, 恐搅扰陛下用膳的兴致,可否准臣去外间等候?云葳见舒澜意走了, 殿内只有她和文昭,久未共处一处,不免心下慌乱,只想逃离。文昭冷嗤一声,仰靠在椅背处,抱臂吩咐着宫人:巧了,朕今日也没胃口,既如此,撤了膳食,尔等悉数退下。待宫人合拢了殿门,云葳彻底没了方寸,仿佛身处之地,是阴沟地府。文昭凝视着扶光照射下的暗尘,沉声道:既没外人,朕就不卖关子了。云葳,你不声不响的出走一年,给朕个理由。是染病还是中毒,把话说清楚。你和宁烨定有一人在欺君,朕一直包庇隐忍,未免过于窝囊。话音入耳,云葳不敢慢怠分毫,复又矮了身子。想清楚再说,朕心底的火气压了一年,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住信口开河的结果。文昭扫了她一眼,沉声提点。文昭心里思量,今日氛围在这儿,吓唬吓唬,应该能套出实话来吧。
云葳心底小鼓敲的咚咚响,在自我投放的紧张惊惧促发下,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冬日枯树的枝桠斜影借着扶光盈落窗槛,麻雀啁啾悄然添了早春将近的希冀。扶光暖晕包裹着云葳瘦弱的身躯,小东西闷头伏地良久,大殿内静得出奇。文昭一载都等了,也不差眼下这一会儿。她施施然起身坐去茶案旁添了杯热茶,修长的指尖捏着天青小盏,悠然晃动漂浮的茶沫。陛下,云葳把心一横,索性横冲直闯,臣的毒可是出自您手?文昭刚抿了一口清茶,还未来得及下咽,这么一嗓子过耳,险些让她将茶水悉数喷出来。你脑子被毒傻了?文昭咬牙缓了半晌,才挤出了这么一句嘲讽。文昭嫌怨的口吻令云葳疑窦丛生,她抬起脑袋诧异反问:那您怎会问臣,毒解了没?是朕在问你话。文昭后知后觉,分明是自己再等她给个答案,怎还让这臭丫头反转时局了呢?陛下容禀,臣恐惧,以为是您喂臣毒药,这才出走寻医不敢回的。云葳半真半假回了话,心里的大石头却是落了地。听着云葳话音干脆,好似也没了方才的怯懦小心,文昭捏着杯盏沉吟了须臾,眸光一转便计上心来。背着手幽幽踱去云葳身前,文昭冷眼审视了她良久,直教云葳心底发毛,小鹿乱撞。文昭找准时机,抬手揪起云葳警觉支楞起来的耳朵,将人拖拽进了宣和殿最里侧的一个小房间。云葳从未来过此处,房中帷幔四下掩映,另有屏风遮蔽,屋子里的光线昏暗至极。小耳朵被文昭扯了很久,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发烫的耳廓,缓解着酸疼的感受,耷拉着脑袋窝在地上,心下惶惶难安。文昭懒得管她的小动作,纤长的指尖点落云葳深陷的锁骨窝,用力往下一滑,扯开外侧大袖的装饰盘扣,直接给云葳剥了一层皮下来。厚实的外袍滑溜溜地垂落,云葳不由得瑟索了身子,搞不清文昭的用意,她慌乱之下,把耳朵上的手挪开,试图去捡落在地板处的衣衫。别动!文昭轻声斥责的话音暗藏不满,手上的动作愈发快了,食指微勾便解去了云葳胸口处襦裙的系带,随着襦裙哗啦垂落的空当,她没有一丝犹豫,顺势捏上了云葳里衣小袄领口处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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