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没用啊,江逢。
他太想听听林夜的声音了。
于是他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缩成很小一团,就着别扭的姿势,用手指去触碰屏幕。
手指沾满了眼泪,指纹识别不出来。
很小的一件事。
他只需要在衣服上把手擦干,问题就可以解决。
但江逢就是笨拙固执地用湿润的手指去戳屏幕。
“嗡”的一声,屏幕被强制锁定两分钟。
细微的震动成了压垮江逢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会打不开呢,怎么会打不开啊?”
江逢痛苦地抱住头,眼泪砸在屏幕上。
怎么会喜欢他呢,怎么会喜欢他啊。
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为什么林夜要喜欢他。
他能带给林夜的,只有灾难而已。
如果林夜不是出生在林家,他会毁了林夜的。
欧美歌手的声音突兀地在空荡客厅里响起。
江逢茫然看着亮起屏幕。
模糊的视线中,林夜两个字大得显眼。
他擦干泪,想用双手把手机捧起来。
可是手机就是要和他对着干,偏偏就是不让他如意。
被忽略一路的红痕悄悄从脊背爬上脖颈,又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
江逢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流失得很快,他眼睁睁看着电话自动挂断,而能做的唯有不轻不重地说一句,“不要。”
“不要。”
本来,他的出生应该是场错误,遇见林夜也该是场错误,嫁给林夜更是错上加错。
他该离开林夜的。
但林夜实在是太好了,林夜的爱也太好了。
爱到让这些错误都变了样。
在林夜心里,他不是错误,也不是累赘。他很重要。
林夜叫他宝贝,他是林夜的宝贝。
被打被骂时没怎么流过泪,被爱了反而哭得停不住。
江逢手足无措地去擦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他以为不哭了就会有力气把手机捡起来。这样他就能找到林夜。
手机一直在振动,大有他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
林夜肯定着急了。
江逢想着。
他不再尝试握住手机,他把电话接通,然后躺了下来,就躺在手机旁边。
这样,他就能听见林夜的声音了。?
你好好看
林夜的声音带着疲惫,从听筒里传出来。
“今晚得加会儿班,你早点休息。阿姨给我发消息,说冰箱里还有包的水饺。外卖重油盐还不干净,她说你刚犯了胃病,不能吃这些。想吃水饺吗?不想吃的话,我让人再给你送别的。”
林夜其实是在没话找话。
他跟江逢讲“晚上再说”后,江逢就没理他。
今天的工作好多,他好想江逢。
说完打了一个小时的草稿才编出的说辞后,林夜一时找不到话题,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
隔着一条无形的电话线,林夜能听见江逢清晰的呼吸声。
江逢叫他,“林夜。”
“我在。”
江逢又叫了他一声,声音跟没断奶的小猫一样,软绵绵的,“林夜。”
林夜笑,“怎么只叫人,不说话?”
“因为我想叫叫你。”
皮肤上传来的疼痛太甚,江逢没忍住泄露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林夜声音焦急。
“江逢,说话。”
江逢仿佛能看见林夜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
怎么了啊?
他好像犯病了,好疼。
到了冬天,玄关的地毯该换成厚一些的了,不然躺着还是会冷。
客厅的灯好刺眼,如果能换成温和的光就好了。
……
江逢有好多话想说。
他在脑海中对这些话挑挑拣拣,想找出最重要的一句。
最后发现,什么都是借口,他想说的很简单,就几个字。
他说:“林夜,我想见你。”
辰空。
周南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会议资料,抬起手正欲推开总裁办公室沉重的大门。
他还没碰到门把手,大门就主动开了。
周南忙把会议资料递上去,“林总,这是我们整理好的内容。另外,吴总已经到了,五分钟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会议了。”
林夜没接资料,连眼神都没分给周南一个。
他的手臂挂着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步履匆匆。
只留给周南两个字,“推了。”
周南恍恍惚惚,半晌,对着空气说:“好的,林总。”
最近,林总工作的态度仿佛回到了在京城总部的时候。天塌下来都没有工作重要,连江少爷都得往后排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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