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笑开了,也不知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笑,只有池律不动声色的转过脸望着窗外洋洋洒洒往下落的雪花,不知在想什么。
不大一会,路政儿探头进来,把池律叫了出去。
“你又不爱在那种场合呆,干嘛还进去陪着。”路政儿一脸不解。
“待客之道。”
过年这几天,家里每天都有登门拜年的亲戚,池律不胜其扰,干脆把门一关呆在卧室里不出去了。
今天路政儿的爸妈要来,才被秦玉贤硬拽出来陪客。
自从放假,路政儿经常来他家玩儿,每次池母见她来都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简直把她当女儿一样疼。
以前看着这些兴许没什么感觉,但自从听了有关母亲的谣言之后却觉得膈应的很,他明知那些都是别人嚼舌根的话,但疑虑的种子已经埋在心底,再想无视已不可能。
所有人都觉得他和路政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家世也门当户对。
他虽拒绝,但女孩子到底面皮薄,于是一直不回应也不主动,等着某一天这种想法从旁人的脑子里渐渐淡化。
但是最近听着这些话语却越来越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许是到了叛逆期,只盼着赶紧开学,离这些话家常顺便造谣的亲戚远一点。
路政儿盯着池律望向窗外出神的侧脸欣赏了一会儿,心里暗暗感叹了一把神颜,才出声叫他:“律哥哥,律哥哥?”
“嗯?”池律愣愣回神,脸上还带着未退尽的茫然。
“明天陪我出去玩吧,看电影什么的,我好久都没买衣服了。”
池律扫了眼她身上刚穿了不到一天的衣服,道:“明天已经有约了。”
“啊?有约?谁啊?”
“约了启儒他们打球。”
“行吧,那后天陪我出去。”
“后天的事后天再说。”顿了下又说:“你的那些小姐妹呢,怎么不和她们去?”
“哎呀那能一样吗?我就要你陪。”路政儿嘟囔着,眼巴巴地看池律。
然而后者不为所动,他不吃撒娇这一套。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路上的积雪被白天来往的车辆压得极其瓷实。
不知是不是唐松灵有意躲着,韩庄那帮人再没出现过,以至于时间一久,他心里再没有那么紧绷。
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唐松灵冻得有些僵麻的手死死捏着车把手,在溜滑的马路上艰难骑行。
冬夜里的寒风裹挟着冰渣迎面刮来,钻进没扣严实的领子里,冻得人全身都木了。
苗韵一天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也不回家,回来也是一脸疲惫,唐松灵心疼的很,放假之前就想好要趁假期打打工,虽然可能也挣不了几个钱,但至少聊胜于无。
现在快凌晨一点了,而且是在郊区,天又极冷,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行人。
本来想趁着凌晨多送几单,但是今晚太冷了,冻得有点受不了。
唐松灵送完最后一单,搓了搓冻麻了的脸,骑着小电驴往回走,却不想前面的弯道太急,风又吹的睁不开眼,想减速已经来不及。
砰——
连人带车摔出去老远,半边身体都麻了,内脏像是移了位,躺在地上半天都动不了。
等缓过那股劲儿,唐松灵动了动腿,撑着身子艰难的爬起来,手心传来刺痛,他凑到路灯跟前一看,掌心好大一块皮被蹭破了,正往外渗着血。
唐松灵欲哭无泪,慢慢挪到电瓶车跟前,刚要上手去扶,不远处突然响起剧烈的碰撞声。
他吓了一跳,来不及顾自己的小电驴,赶紧跑过去。
路中间躺着个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边上停着一辆跑车,树干已经深深嵌进车头,但是车上坐着的人没一个下来查看情况。
唐松灵整个惊慌无措,腿都在发软。
正在发愣的当口,车门开了,下来个高大的青年,那个人急走两步凑到躺着的人跟前,没一会儿又快速站起身跑回车边。
就在高个子手指碰到车门的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感知到什么,周身静止了一瞬,朝向唐松灵一侧的耳朵非常轻微地动了动。
几乎是同一瞬间,唐松灵汗毛倒竖。
那是一种很奇怪又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已经感知到了危险,但时间太短,已无法逃离。
高个子猛得回头,目光直直钉在站在七米之外的唐松灵身上。
那人眼睛盯着唐松灵,话却是对着车内说的:“快下来,我们碰见老朋友了。”
多年之后,唐松灵仍然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人露出的半边脸上爬着的狞笑,每每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已脱离那个修罗场。
唐松灵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产生强烈的耳鸣。
周围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耳边传来类似机械故障发出的尖锐且连续的声音,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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