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萧隽,萧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淡淡开?口,“侄儿?从晕迷中醒来,只觉得?大梦一场。父母已经不在,唯皇叔一个至亲,是以不顾病体迫不及待进京来给皇叔请安。皇叔忧国心切,侄儿?自然愿意为皇叔分忧,还请皇叔容侄儿?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
他言辞虽没什么情绪,但所求不仅卑微,且十分合理。一个病了?多年?刚好的人,又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于情于理也应该修养一段时日。一日之期短得?不能再短,哪怕是再十万火急之事,也没道理不顾别人的死活。
萧昶对?他已生?忌惮,原本?是想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将他直接推到城外。成?是死,不成?也是死,趁早除了?这祸患。所以不惜亮出底牌,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方寸大乱,还进退有度,提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要求。若是不允,则显得?太过刻薄,必将引人怀疑招人非议。若是允了?,这一夜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
“隽儿?,是皇叔心急了?,你身子要紧。可怜京中百姓被困数日,许多人家怕是已经没了?口粮,朕实在是忧心难安。”
许多臣子们跟着叹息,莫说是百姓人家,便是他们这些大户也快支撑不下去。城外之围再不解决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皇叔。”萧隽身体晃了?晃,面色越发?苍白无血,看上去虚弱至极。“是侄儿?思虑不周,国难当前,侄儿?便是爬也要爬去。也怪侄儿?好的不是时候,倒让皇叔为难了?。”
萧昶闻言,目光蓦地凌厉。
他再次肯定,这些年?这个侄儿?全?都是装的。
有人已从萧隽的话里?听出不一样?的意味,陛下说自己可怜京中百姓,又说自己忧心难安,但这些日子以来光顾着想从他们臣子手里?要银子,也不见有什么实质的行?动。
在场的官员中,大部?人的夫人今日都在余太后的召见之列,回去之后自然是将宫中发?生?的事说给了?他们听。
他们此时心中各有怀疑,一是怀疑宝藏是否真的被挖出,二是怀疑太后和陛下母子之所以费尽心机让他们捐钱,是不是在图谋什么?
为君者,在大难当前不思量着如何解决危机,反倒想着借搜刮钱财,岂不让人寒心。倘若慎王不曾病好,那陛下会怎么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城内饿殍遍地吗?
“陛下,慎王大病初愈,若是即刻出使,身体定然受不住。不如就依慎王所言,歇息一晚再出京招安。”
萧昶心中纵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松口。他敢肯定自己若真让人现在就启程,只怕这祸患真敢晕倒在宫门口。
“既然如此,那隽儿?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动身。”
萧隽谢了?恩,然后告退。
他一应言行?都有礼有度,众人再不怀疑他已经好了?的事实。然而瞧见他如今的模样?,再想想他之前的状态,不少人暗自唏嘘。
宫门外,已经聚齐了?更多的百姓。人们痛斥着余家的所作所为,痛心于太后和陛下包庇与姑息。哪怕天都黑了?,守宫的侍卫们不停来驱赶,他们依然不肯离去。到底事关性命生?死,自然是人人都有了?对?抗天家的勇气。
先一步出宫的姜觅就站在人群之中,与众人一起同仇敌忾,时不时煽风点火,激得?所有人越发?的情绪高?涨。
她一眼瞥见出来的萧隽,赶紧上前询问。
夫妻二人交换信息后,她站到了?马车上,然后示意大家静一静。“诸位,请听我一言。”
嘈杂声立止,无数目光齐齐朝她看来。
她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日子以来,陛下和太后不作为,余家又趁机发?国难财,完全?不顾我们百姓的死活。眼下我家王爷大病已好,他不顾病体虚弱请愿去城外与那些人议和。”
听到她这么一说,人群像炸开?了?锅。
“慎王殿下真好了??”
“那城外的义军首领听说就是顾家的旧部?,有慎王殿下出面,想来必定能议和成?功。”
“这真是太好了?,还是慎王仁义,不像余家……”
姜觅再次示意众人安静,“我家王爷必定会全?力以赴,但议和一事急不得?,必定要斡旋一些时日。在此期间城内的百姓还要吃喝,我知道许多人家已经买不起余家的高?价粮,所以我愿意出京购买粮食施赠给你们,助你们度过难关。”
“施赠给我们,那不就是不要钱?慎王妃高?义啊!”
“慎王妃高?义!”
“慎王妃高?义!”
高?呼声响彻云霄,人人奔走相告。
姜觅朝人群中几个熟悉的面孔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人立马分散和人群各处。
“慎王妃着实高?兴,但没有陛下允许,她恐怕出不了?京。”
“慎王妃是为我们百姓去买粮,陛下为何不允?”
“你们莫要忘了?,那余家可是陛下的外祖家。慎王妃此举是断了?余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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