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容时已经要适应这种疼痛昏昏欲睡了,空中隐约传来直升机的声音,起初他还以为是风吹树叶的声响,结果这声音越来越近。
容时把盖在脸上的包拿下来,直升机在他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最终悬停在了洞口上方。
“按照电视剧的发展,里面坐着的应该是来暗杀我们的。”楚星驰吊儿郎当地抬起头,冲上面招了招手。
出去以后一定要把带这厮看看脑子加进日程,容时内心腹诽。
楚星驰莫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有哪点值得人暗杀”这样复杂的信息,他心虚地抬头望天,正对上陆思衡从直升机探出的半张脸。
之后的营救过程用灾难两个字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陆思衡带来了专业的医生和专业的驾驶员,借了朋友家的私人直升机紧急找关系批了航道,但他匆忙之中忘记带上一个专业的救援人员。
容时和四十余岁的资深医生面面相觑,还带着一个关心则乱笨手笨脚的楚星驰,险些造成二次伤害,叫骨裂变成骨折,陆思衡作为非专业人员倒是没上去帮倒忙,只用“属于总裁的目光”依次在他们身上扫视,总觉得下一刻就要叫他们回答问题。
“想当年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上完夜班还能跟着我田径队的弟弟晨跑,跑个一千米都不带喘气的。”医生擦了把头上的汗珠挽尊道。
楚星驰十分捧场,好奇问道:“所以是什么让您对晨跑如此执着呢?”
“医闹猛于虎啊。”医生推了推鼻托,镜片后闪过犀利的光,“打又打不得,只好苦练跑步了。”
他嘴上说着,手上不停,楚星驰说的不错,容时还真是骨裂,医生按了两下,从神秘的医疗箱里掏出了夹板、纱布、酒精……三下五除二将容时的脚踝包成了粽子,随后像无数个小说里的家庭医生一样默默退下,仿佛和墙壁融为一体,深藏功与名。
“你不是要开会么?”容时看着陆思衡轻声问道。
陆思衡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臭着一张脸教训道:“改期了,我还能眼看着你出事不成?那么大的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掉下去的,笨手笨脚。”
他大家长的气息实在太过浓烈,容时和楚星驰对视了一眼,像两个沉默的小鹌鹑。
“算了,这个给你,免得以后再失联。”陆思衡扔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有事的话再用这个打。”
盒子上画了个表盘,容时笑着抬眼:“小天才么?”
“什么?”陆思衡显然也看过某个无孔不入的广告,他别过头看向窗外,“幼稚。”
直升机落在酒店附近的空地上——这边最多的就是空地,楚星驰率先跳下去,三步并作两步冲进酒店,把那个从船上带下的轮椅推过来。
轮椅这东西果然不能乱坐啊,容时暗暗叹了口气,不等他反应,楚星驰直接将他抱上了轮椅,透过alpha肩头,容时注意到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出来,在确认下来的人后又若无其事地放慢脚步。
那是陆曦。
手表
尽管没有明确的证据,完全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但仅仅是这一眼,容时就明白今天这事情和陆曦脱不了干系。
兴许是自小环境所致,他对旁人的恶意是非常敏感的,不过平日生活中很少有人对旁人抱有很大的恶意,人就有喜恶,可深刻的厌恶一个人也是很累的,哪怕是孤儿院里其他孩子十分过分的捉弄,也多是带着有趣和讨好院长这样的心理,就像随手碾死一只蚂蚁,并非是他们真的有多憎恶容时。
除了林院长以外,陆曦还是容时遇见过唯二从见到他开始,就无时无刻都对他抱有恶意的人。
这股恶意的持续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陆时绥的走给了他从孤儿院进入富贵人家的机会,容时的回归也没夺走他什么,他本就是陆家公开领养的孩子,哪怕是为了社会名誉,陆家夫妇也绝不可能弃养他,更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容时这个亲生儿子了,在认清这个不受宠的亲生子其实不足为据后,他应该不会如此紧绷了才对。
要么是陆曦骨子里太偏激钻牛角尖,要么就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容时摩挲着手中的表盒想道。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再玩下去了,海岛医疗条件不足,医生只能做临时处理,内里有没有其他毛病还得去医院用仪器检查才行。
陆思衡用酒店钥匙打开门,把睡得昏天暗地的陆弘景单手从被子里拽出来,他看起来西装革履一副总裁范,不想竟然是西服下盖着肌肉,一拳一个alpha。
直到用睡裤给酒店走廊擦地板,陆弘景被过量酒精麻痹的神经才终于苏醒了点,当然也只是一点而已。
他强撑着眼皮看向坐着轮椅的容时,一时间脑子发蒙,迷迷糊糊道:“我们还没下船吗?我做了个梦,这个岛虚假宣传是个坑货,要不转航去鲨鱼湾钓鱼吧……”
毕恭毕敬跟在身侧的负责人面色一僵,感觉隐约在半空中看到一张巨大的、盖着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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