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靠在沙发背上,他?对这样的结果早有准备,因此当真相揭开?之?时,竟然半分失望的情绪也没有。
果然如此啊,他?想,如果她真如她所说那样爱我,又?怎么?会找到人,彻彻底底从?心里取代?了他?的地位呢?
容时眯起眼,目光在姜茶上蒸腾着?的温暖又?叫人流泪的白色雾气上停留:“你也知道吧,只是一个儿子,又?怎么?能和陆家的未来相比呢,舍不得也舍得了。”
“我没有这样想过,小?时。”林慈恩用力闭了闭眼,一滴水珠从?脸颊划过,“我当时以死相逼求你父亲把你还回来,但后来他?领回了一个孩子,也就是小?曦……你们长得实在太像了,我只看了一眼就能认出,这一定是恩思的孩子。”
她有些难以启齿地看向他?:“恩思和你讲过……我们的事情吧。”
容时点点头,伸手将那杯姜茶推得更远了些。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恩思,可我当时又?能怎么?做呢?你才刚出生,总不能叫你有一个不堪的爸爸,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吧……”
林慈恩抬手擦去眼泪,仰起头:“我听说恩思走后开?了一家孤儿院,想着?既然她把孩子送来陆家,那你可能会在她那。我偷偷去孤儿院看过你,你们那天在分生日蛋糕,虽然穷了点,但恩思嘴上不饶人,其实非常心软,你也没吃什么?苦……”
她虔诚的像是一个受难的卫道士:“如果骨肉分离的痛苦能让恩思稍微原谅我一些,那我也愿意以此赎罪。”
容时转过头,简直要被这荒谬的理由气的笑出来,她不愿意失去美?满的家庭,于是堵住受害者、堵住亲生妹妹的嘴,又?在想要得到心里安慰时,把亲生儿子推出来赎罪。
“那我做错了什么?呢?我被整日关在黑漆漆的阁楼里,哪怕没有错处也被挑出问题鞭打辱骂,就是没有吃什么?苦么??”
林慈恩这次眼里是真的惊讶,容时更想笑了。
她竟然真的自欺欺人地相信被姐夫□□后又?被双胞胎姐姐捂住嘴的人,会对这两个罪人的孩子好。
而?曾经对这些人抱有希望的他?,又?何尝不愚蠢呢。
林慈恩低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抚平他?的伤口……但那些一层叠着?一层的陈年?旧伤已经在他?真正成为怪物后,被埋藏在新鲜的血肉中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时,如果我知道你吃了苦,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
容时坐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他?的抱怨与问责好像都?只是为了过去心怀期待的陆时绥讨回公道,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揭开?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好叫林慈恩没有办法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你不会的。”容时笃定道,“堵上耳朵闭上眼睛,又?怎么?会知道呢,那么?多年?,你真的就没怀疑过吗?你只是不去想罢了。”
林慈恩的泪水几乎要将那条漂亮的裙子浸湿,她拼命摇着?头,想要去拉容时的手:“我真的没想到思恩会这样对你,我以为你过得很?好。”
容时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滑落的发丝掖到耳后:“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陆曦吧,打了感情牌以后就要让我看在你们对不起林院长的份上原谅陆曦对么??”
林慈恩一下子僵住了,她并不是陆家的花瓶夫人,谈判交际时也是巧舌如簧,可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容时看着?她,声音很?柔和,却仿佛要揪出她伪善的灵魂:“你如果觉得对不起她,为什么?不离婚,不去举报陆宗呢?”
“我难道因为流着?你和陆宗的血,就要替你们赎罪吗?”他?眨了眨眼,“妈妈,我之?前有时候会想,你真的有爱过我吗……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如果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烤鱿鱼
“不是这样的,妈妈当然是爱你的啊!”林慈恩泪眼看着他,她急于辩驳,嗓音都有些尖利。
容时笑?了笑?,竟然没有否定:“是啊,你当然爱我……但你的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罢了。忍受与心爱的儿子骨肉分离、毫不犹豫地维护妹妹的儿子,这样的牺牲足够让你摆脱那些愧疚了对么?”
“可你的自我?感动,怎么总要?去牺牲别?人呢,我倒宁愿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林慈恩徒劳地想去抓他的手,但容时明明没有动作,却像是姜茶上的那抹带着热气的白烟一样,与她的指尖擦身而过。
她将对妹妹的背叛归结于为了孩子、为了家庭,将出卖儿子归结于像妹妹赎罪,而在两相选择中偏心妹妹的儿子更安抚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对容时又什么错,对妹妹的愧疚也被对陆曦的溺爱所掩盖,今天来找容时谈谈,也只是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放过小?曦,最好?可以一家六口和和美美。
但她没想到,那?个?默默跟在她身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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