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一些勾人的,什么诗词歌赋,唱啊跳的听着好像多高雅呢,最后不还是看谁脸蛋美身子嫩?”这等糙话也就只有她才能在席间说出,拐着弯儿不仅骂了倌人,连带着这些“好风雅”的臭男人也一起骂了,引得好些人变了脸色。
江从芝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孟赢轩在圈子里这么不受待见吗?还未坐下几分钟,便招了这么多闲碎话。她抬起眼角偷偷瞅了一眼孟赢轩,又环顾了一下众人表情,左手边坐着的潘老板轻咳了一声出来打了圆场:“听闻前段时间江小姐的彩头红票加起来都有上千的法币了,孟老板能得此佳人,当是费了不少力。”
孟赢轩面色好了一些,扬了扬头笑说道:“确实,算我局票递得早,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约上呢。”
坐在潘老板身边的倌人听罢却是有点坐不住了,她是书寓里的人,按理说比那长三堂子的倌人身份要高的,被一个堂子的姐儿比下去自己心里也不得劲儿,于是一边给潘老板斟茶一边笑着说道:“听闻江小姐那晚跳了一曲好舞,今日赵太太生日,不知江小姐能赏脸给大家助助兴?也好让我们瞧一瞧这值千金的舞是何风采呢?”
在座的众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男士们自然乐意一睹妙人风姿,唯独赵太太不大乐意,一个妓女,也配在自己场子里给别的老板跳舞?赵太太横了一眼潘老板身边的倌人,正想开口说话,只听江从芝说:“实不相瞒,我脚上还有伤未愈,若是真的跳了,岂不是有伤风雅?何况赵太太的生日会,太太还没说话,这位小姐却是性急的很。”
那倌人被她说的脸儿一白,悄悄瞧了一眼赵太太,扯扯嘴角:“就这么一说,江小姐不愿跳也不用这般反应。”
赵太太哼了一声,转头朝另外两位太太努努嘴,故作叹气说道:“看,如今的倌人一个个儿的伶牙俐齿,还以为是她们的场子呢。”
光头老板赵金华见状急忙举杯:“这大好日子,夫人可别不高兴,当是要举杯同饮一杯的。”众人见状也纷纷打起圆场,举杯的举杯,敬酒的敬酒。
赵太太见他出来打圆场,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这赵金华把那香明抬成姨太就罢了,在外面还想着给别的妓女面子。小潘带来的倌人好歹是书寓的,可这孟赢轩旁边这位是长三堂子的,不过是个二流妓女,想到是春满阁的人她又恨得牙痒痒。赵太太放下杯子挑眉看了看江从芝,又对着孟赢轩笑着说:“孟老板,让你的倌人跳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这话落地有声,不是问句,而是吩咐的语气。孟赢轩皱皱眉,转头看了看江从芝,她刚才说了她脚上还有伤,跳不得舞的。但还不及他答话,另外的李老板和他太太也说了话:“这回咱们可有眼福了?”“谁知道呢,听说现在的倌人都眼高于顶的,我们这些个商户怕是都不放在眼里。”
江从芝身后伺候着的宝熙皱着眉头瞪着说话的人,真是可恶,为何就挑芝姐儿下手为难?江从芝见孟赢轩没有护着自己的意思,今日若是不跳一曲,凭借这些太太的碎嘴,指不定第二天就被传成什么样了。她自知难逃,眼神凉凉瞟了一眼刚刚拖她下水的倌人,轻轻说道:“单独舞一曲也太过无味,不如让这位小姐在旁伴唱,也好多个乐子。”
那倌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堂堂书寓的倌人,竟要她给堂子里的姐儿伴唱?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可场上没有为她说话的人,就连身边的潘老板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宝熙拉了拉江从芝的衣服,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江从芝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慢站起身来,淡淡瞥了书寓的倌人一眼问道:“这位小姐要唱什么?”
“唱玫瑰吧。”那倌人轻轻瞥了她一眼,她自然要唱个自己拿手的。
江从芝笑笑不语,起身走到一边一小处空地摆好了姿势。《玫瑰》这曲子本是首哀调的歌,可被她甜腻的嗓音一唱,竟多了许多缠绵情意。江从芝自然不会卯足劲给这些人表演,依着调子或摆胯、或扭肩,时而将那纤纤手臂抬起,时而又垂头只抬眼忘情一瞟。与那晚一样,她的动作不快,但不妨碍在场男人都看出了神。赵太太正想说这慢吞吞地跳什么玩意,却见几个老板都像被抽了魂儿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恰逢下人端上菜品,才打断二人表演,不再找她们难堪。
孟赢轩见江从芝出了风头,自己面上也添了几分喜色,这可是自己带来的姐儿!一边招呼她坐下一边把她酒杯满上:“芝小姐跳的真好,果然不负盛名。”
江从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礼貌性地点点头,端起酒杯趁着众人不注意,全都倒在事先藏好的帕子里。
饭菜十分辛辣,十分不合她的胃口,以至于等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她还基本没动筷子。
“来,再喝一杯。”孟赢轩指了指酒杯,示意让江从芝给二人都满上再喝掉。
江从芝依着照做,心里正腹诽这姓孟的不是好东西,门帘突然被打起,众人一下噤了声,纷纷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女子。后一步到的女人拦了一下前面穿着咖色大衣的女人,尴尬地对场上两位小鞠一躬道:“孟叔叔,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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