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怎么办?或者脚踩多条船。
自己连他的学校都没去过,除了纽约这里的一票行业内有声明的朋友,除了表哥和他认识,好像林亦扬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有许多未知的区域。
「老样子,」他用脸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週末回来。」
「嗯。」她答应着,在自己的猜想里神游着。
他笑了。
「除了『嗯』,能不能多说两个字,再见又是下周了。」他说。
她被他笑得脸红:「我们可以发消息。」
对,是可以。
但摸不到,碰不到,拉个手都不行。
每次,每週,林亦扬见到殷果都觉得是新鲜的,像第一天认识,这是远距离恋爱的迷人之处,可也折磨人。接下来的四五天,他确信,刚刚的接吻能被反復回忆很多遍。
「我初中时候经常逃课,在檯球厅待着,操场抽烟吹风,洗浴房里睡觉,荒废了不少时间,」他感慨说,「那时认识你多好,逃个课天天陪你。」
这两天,殷果已经不止一次让他怀念过去的自己了,好的,坏的,有激烈情绪的,有血性的,甚至时不时会有犯错衝动的一个人。
「我又不是这周走,」殷果说,「要到四月初呢。」
殷果本意是告诉他,自己三月还在,可说完,却意识到这句话仿佛是在提醒两人:快了,四月初的比赛结束,她就回国了。
两人都安静着,殷果看到他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
她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等我回来,快的话週四晚上。」她听到他说。
殷果点点头。
林亦扬没让她送下楼,在门口摸摸她的头髮,径自帮她关上门走了。这家酒店已经入住了不少参加公开赛的选手,林亦扬乘着电梯下楼,遇到了好几个。
电梯门打开,恰好有张熟悉的面孔,是贝瑞,那个在法拉盛球房认识的、殷果的朋友。贝瑞看到他很是惊喜,但林亦扬赶时间要走,两人迅速换了联繫方式,相约下周林亦扬回纽约时再联繫后,彼此告别,一个离开酒店去地铁,一个上楼。
地铁站台人来人往,有风,有吵闹,还有因为地铁行驶而隆隆作响,仿佛要散架的生銹金属架子。林亦扬在站台上,想掏出手机给她发点儿什么,最终作罢。
等上了车,在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间里,殷果先发来了一段语音。
点开,收听:「嗯,等我想想,怎么问你,」两声咳嗽,好像是在犹豫,「你……说句实话,有没有别的女朋友?在华盛顿?」
……
殷果在酒店房间里,发完那段语音后,开始坐立难安。
很长时间没回復。
其实也不长,只有五分钟,但五分钟对于这种问题已经太长了。她在这五分钟里干了好多事,开箱子,找衣服,洗脸……但都是没带着心的。
心全在手机里,微信里。
在她擦干脸时,突然微信震动。
殷果赶紧打开,紧张的像在看期末成绩。
l:想什么呢?
简短的,林亦扬风格的回答,她能想像出他说话的语气,和好笑的眼神。
紧跟着,林亦扬发来了四条,却换了更慎重的语气。
l:刚在地铁里,没信号。
l:相信我。
l:我对你是认真的,非常认真。
l:相信我。
柔软的白色毛巾在手里,被她攥出了一个小疙瘩。
很快又收到一条,仍旧是重复的、慎重的那句话。
l: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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