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暖天,桃花盛开。
自打上回给雕着落花游鱼图的角先生肏过,陶诺现在瞧见桃花就犯怵。不过也正是这大好的天儿,闫府传来桩大喜事。
闫家大小姐闫之芝有喜了。
这可是闫府这些年来添的头个子嗣,闫老爷喜出望外,暂时将商铺生意接过,除却账本外不叫她再多费心思,让闫之芝安心养胎。家里喜气洋洋,陶诺也被二夫人叮嘱,有空时便去到大姐院里聊天解闷儿。
陶诺拎着八哥鸟去的。闫之芝晓得闫承骁给陶诺觅了这畜生回来,然而头回听八哥鸟嘴巴里蹦出“五爷流氓”四个字时也是愣了下,惊疑地看向陶诺。
陶诺干笑两声,把错儿推到闫承骁头上,念叨句“都是五爷的错”。
闫之芝看破不说破,笑着往他手里塞块蜜枣糕,问:“来府里这么久了,还适应吧?”
“嗯,都挺好的。”
“当日去柳安堂的媒婆是我找的。我晓得你那时不想嫁,不过老五这几年确实如那算命先生所言诸事不顺,二妈妈是图个吉利,所以挑了你进门。原想着若你二人真有缘无分,便安排你好好在闫府住个一年半载,届时等老五这边安稳些了,再找个借口为你寻个良配风光出嫁,不成想你和五弟竟如此琴瑟和鸣。”
闫之芝握住陶诺的手,忍俊不禁地说:“也是巧了,原和你一样,承骁也不想娶。这小子当时在医院,晓得二位娘接你进府,拄着拐也要和豆泥一起回闫府,想把你赶出去。现下便是爹叫他回去岭山,他都不愿意了。”
日头正盛,晒得身上暖烘烘的。这些日子里,陶诺天天被闫承骁逮住喂上碗药调养身子,手脚冰凉的毛病日益好转。现下陶诺却久违感受到了坠入冰河的感觉。
他魂不守舍回了五爷院里。晚上等闫承骁回来,洗漱完要拱到床上和狐狸精相拥而眠,被狐狸精生生拦下。
陶诺小褂着身,披着被褥盘坐在床中央,把自个卷成蚕蛹,不给他上床的机会:“五爷,您以前是不是不想我进闫府?”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谁嘴这么碎告诉自家太太的!狐狸精本就没断了往府外跑的心思,万一晓得这事儿不得立刻收拾包袱走人?闫承骁吓得瞌睡都没了,故作镇定地倒了杯水给陶诺递过去,“别瞎说,我如今就是后悔你进府那天在医院住着,没亲自去柳安堂接你。”
陶诺推开茶杯,不高兴了,“是大姐说的。”他从被褥里钻出来,跪坐在床沿,仰头看他,“五爷,您告诉我实话吧。”
自家太太眼睛晶亮,看得闫承骁不由转过视线,闪烁其词:“哪有,没有的事儿。你爷们儿是这种人么?”
陶诺双手捧住闫承骁的下颚将人掰回来,“五爷,您说实话,我保证不生气。”
“老子说的就是实话。”闫五爷铁骨铮铮,死活不认。
陶诺咬了咬唇,收回手钻进被褥,声音闷闷的:“我晓得了。”
哎哟,这又闹哪门子别扭了!
闫承骁放下茶杯,把陶诺从褥子里挖出来分开腿坐自己身上,“好端端的,你提这事作甚?”
“没什么。”陶诺调整了下坐姿,肉乎的屁股压在闫承骁腿面,“我就是好奇。”
“都过去多久了,便是有也不许提。老子之前那是睁眼瞎,不晓得我们家夫人这么讨我喜欢。”
陶诺眼波流转,“所以五爷您之前真的不愿我留在您院儿里?”
闫承骁最最受不住被狐狸精这么瞧,眼角那点子春色妩媚动人,能把人诱的不晓得天南地北。他故作惩戒在陶诺屁股用力拧过一把,掐的陶诺叫了声,捉着狐狸精的嘴巴吃了半晌,放开气喘吁吁的陶诺娓娓道来。
陶诺趴在闫承骁胸前,听着他讲之前的乌龙事儿,这些时日萦绕在心间的朦胧雾霾被五爷缓缓道来的真相一点点扫去,一颗幽幽漂浮的心像是给双温暖的手掌托住,掌心炽热,带着枪茧的指腹在柔软的心田抚过,揉得他心花怒放,好不自在。
原是如此,原来如此!
闫五爷欢喜的从始至终就不是柳昕,而是他这个穿着“柳昕”面皮的陶诺。五爷留他在府中、待他极好,不是因为柳昕,仅是因为他。因为他陶诺。
闫承骁说完半天也没见窝在怀里的太太说话,他心中忐忑不安,生怕陶诺说出要走的话,吞了下口水,叫他:“昕儿。”
“……嗯?”
狐狸精的声音听着一如往常。闫承骁放下心,倏地听陶诺问:“五爷,您从医院跑出来是哪日,您记得吗?”
钻狗洞这事儿闫承骁怎么不记得,腊月十九。可这告诉自家太太多丢面儿啊!于是闫承骁梗起脖子,粗声粗气地说:“不记得。”
陶诺心思剔透玲珑,他坐直身子,盯着闫承骁瞧了一会子,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真不记得了?”
“对。”
“小爷有日在后院瞧见个贼人,”陶诺眉眼带笑,“五爷瞧见没有?”
闫承骁:“不晓得!没瞧见!”
除五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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