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兄弟战死了,让个女人当皇帝,还不是子骁辉,太失败了,真的。”
“子文驰是假的,被掉包喽,争着抢来这么个皇位,感念野爹的辛苦付出喽!”
江重山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月奴们议论,也为子骁辉感到惋惜。当日鬼门相会,子骁辉断头而亡,距离自己助她登位不过月余。
“太可惜了,那子文驰算什么,不过攀附兄父就能登位,实在天理难容。”江重山窝在被窝里,没有灵气护体,身体比寻常月奴更弱,此时感到冷了,便抓了隔壁床的被子来盖。旁人聊得正火热,便也没顾上。
江重山感受着被褥的余温,渐渐睡着了。
眼睛一睁一闭,江重山被子被人揭开,霎时间冷风习习。江重山竟不知何时,被人抓着被子一起带到了郊外。
“老祖,醒醒,我有要事。”江莲拍了拍江重山的脸,在其旁边的草地上坐下,“你知道林辉能得道升仙的吗?”
“是啊,怎么的?”
“我不知啊,我卜卦看相向来不行,如今把人得罪了,老祖你说怎么办?”江莲卧在草丛里,暗自垂泪。
江莲哭了几声,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便要江重山出个主意。
江重山不知鹿妖如此直白,把那些受命于天、道德礼仪的杂念都扔到一边,一心一眼都是享乐。
“你又不想成仙,自己快活便好,何必再生事端?”江重山望着眼前之人,惊奇地发现江莲修为见长。
江莲如今显出自己修出的人形来,倒比从前寄生的种种好上十倍。女人身姿婀娜又高大健壮,三千发丝被一根翠绿玉簪挽起,耳边仍是明月挂饰,身上一件丝绸长袍显得人贵气非凡。
“老祖,我如今破了金身,反觉得自在起来。往常不如意的仙术也渐渐顺手,可知我还是有些天赋的。”
江莲本自欣喜修为上涨,便打算拿出来与老祖分享,看看是否走了岔路。
江重山其实睁眼便在北方神君座下,每日修为猛涨如呼吸般自如,因而江重山常思索之事不过道心如何、命数如何,从不在这些微末行当留心。如今江莲要是问自己如何修仙,江重山料定是答不上来的。
“我都自顾不暇,只等谁能救我回天上去,再不管凡间苦难,永享极乐最好。”江重山打断话题。
“天上这样好?为何不回山林?我们精怪便是该活在山林里的。把凡人赶走,这本是我们的地盘。”江莲见江重山如此逃避,倒有些好奇神界的景象了。
“你自己都不愿茹毛饮血,巴巴地赶过去给人当小老婆,还说什么。”江重山拿眼瞪着江莲,“野兽才活多少年,别说我从没做过山林野兽,即使做过,我没有长生术,早死了。”
江莲回忆起自己不长的人间生活,再一想那些修士追捕的模样,便也下定了主意,要搭上这列快车,去做个神仙。
江莲把江重山抱起来,踏着云彩便将其送回住处。夜间秋后,寒气渐重,江重山如今凡人一个,不过是留有过去的记忆,是手无寸铁、力不能擒鸡的幼童,此次渡劫,还不知要经历何种苦难。江重山将一心一眼蒙在被褥中,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神君的怀中安眠,隐约听到赞歌回响于殿堂中。
江莲飞到房中,将江重山放在床上。房中几人见怪不怪,也没有停止闲聊。
江莲出门,便算出林辉现下的大致方向,飞也似的走了。
江莲走后,月奴还在说东道西。这些人本都是战争后期,身经百战之人,如今一朝重生,被当成孩童,关在别国皇陵中,自然有万般怨念。几人还在怒斥商君无道,被江重山呵斥,几人便大吵起来。吵声招来了皇陵守卫,月奴便做出婴孩啼哭模样,士兵不想理论,自行走开了。
吵过一阵,江重山躺在床上,细细思量以后,心中暗想:“子文驰登基应该不是林辉本意,自己提点几句也不能十分保证日后封神便能带上自己。如此,倒还要助其修为才能万无一失。”
话说常廖在皇陵监视月奴一举一动,每月写信给子文驰汇报情况,江重山不想惹是生非,便和江莲断了联系。而江莲自从和江重山交流后决心找办法修仙,便一心一意跟着林辉跑到了北地。
此时,江莲帮陆蕴椟娶的妾室佟秋怡看到有妖精从老爷房中冒出来,吓得赶忙通知了夫人。
自从陆蕴椟辞官回家,陆鼎钟便想为他安排门婚事。陆蕴椟已娶过三房夫人,克妻传言又盛名在外,如今也将近三十,想要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是不可能的了。千挑万选下,陆鼎钟找上了自家一所客栈管事的掌柜邱望生的女儿邱秀娥。
邱望生自从三年前晋升为掌柜,所作所为皆有差错,如今其名下客栈负债累累,所以常常到陆府上门赔罪,常常念叨他中年丧偶,现下还有个女儿要抚养,这才让陆鼎钟抓到了门路。
陆鼎钟派人去看过邱秀娥,生的十分动人,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仍未出嫁,是受了邱望生近几年丧偶,生意衰败而拖累,常年搬家,邻里皆言她眉目清秀、举止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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