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需要刻意询问,杰德目前看到的内容足够他对席德的遭遇做出猜测。
席德为此脸红了一下,随后又是面色发白。
他缓缓点头:“需要。让他带针管过来,我需要验血。”
杰德·戴维斯应该不算席德真正的朋友。想要闲逛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想起对方的名字。除赛弗林的录像店外,他们也没有在其它地方一起喝酒。当然,两人各自的朋友圈基本上也没有交集。
用杰德的话来说,他们是那种“可以互相帮助的朋友”。考虑到另一重含义,席德宁愿他不要这样说[注3]。
最开始他们其实是校友。
杰德年长几岁,席德就读赫若伍德[注4]中学的时候,他已经是高年级学生——这个身份其实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很少有人能在课堂上见到杰德,他只是经常出现在走廊上和餐厅里,带着那副百无聊赖的表情。
到席德成为高年级学生的时候,杰德已经正式辍学了。他在镇上四处晃悠,有时候打几份零工,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他的侦探工作。
值得备注的是,虽然杰德自诩侦探,包括正经侦探在内的大多数人还是更愿意称他为跟踪偷窥狂和敲诈勒索犯。
席德不会把杰德看作一个很坏的人,却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能得到妈妈认可的朋友。
唐纳德医生很快就处理完工作,他沉默寡言,而且非常识趣,没有往年轻人脸上多看一眼。赛弗林把医生从后门送走,然后跑上楼来,问他们晚餐想吃什么。
赛弗林是录像店的经营者,楼下是店面,楼上就是居所和仓库,也是他们偶尔聚会的窝点。
赛弗林比杰德还要大上几岁,但与两个年轻人没什么隔阂,大概是经常面对顾客的缘故,他脾气很好,脸上总是带着一种近乎谦卑讨好的笑容。
席德是经由杰德才结识赛弗林,知道他可以信任,但还没有那么熟悉。他点了和杰德一样的餐,然后朝赛弗林道谢。
赛弗林笑着搓了搓手,很快地下楼打电话订餐。
当晚,他们一起坐在地毯上吃意大利饺子,随着电视屏幕里的惨叫声越来越高亢,席德的故事也得到了补充和完善。
事情比席德所预期的更加顺利。
一方面,当他回到家中时,能掩盖的伤痕都已经被掩盖,对卢米斯太太来说,儿子虽然遇险,但没有流血,只丢失了一些行李和一辆房车,已经算是万幸。
另一方面,安东尼等人的失踪在好几天后才引起关注,与席德的回家错开了时间。他提心吊胆地看着新闻,发现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夏屋度假计划,而卢米斯太太也没有察觉备用钥匙的丢失。
这样很好。席德反复告诉自己,警方不会突发奇想地去黑森林搜查,卢米斯家也会继续将夏屋闲置。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惨案现场——以及卡拉汉的遗体,在那之前,他会想出办法处理后续。
最好是杰德又被卷入了什么麻烦事,这样席德就可以提供帮助,然后把自己的大麻烦扔给他。
总之,失踪案从表面上看已经与席德无关。只有一个名叫詹姆斯·兰迪的探长亲自上门向他问过几次话,但卢米斯镇长很不喜欢警察在自家出入,所以老探长没有在这里纠缠太久。
“虽然姓氏不一样,但兰迪探长是安东尼的亲叔叔,当然对这桩案子格外上心。”
杰德这样告诉席德。
“你不要太紧张。镇上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两个礼拜后他们就会忘记上一批失踪的年轻人。”
这番话只是让席德开始忧心镇上的治安。
“席德……席德!”
发现儿子又在餐桌上魂不守舍,卢米斯太太提高了声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席德回过神来,放下餐具,“我吃饱了。”
看了一眼餐盘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食物,卢米斯太太掩下担忧,温言道:“所以你觉得你父亲的提议怎么样?安科莫珀有几所不错的学校,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准备入学考试。”
卢米斯镇长平静地进食,好像并不关心儿子的学业。他在家里总是沉默而寡言的,看不出在公众面前演讲时的雄辩姿态。
“我……我还没想好。”
席德心烦意乱,但还是朝妈妈做出乖巧的微笑,“不过安科莫珀听起来很好,我会去查一查资料。”
“等哪天有空,我们可以亲自去考察一下你心仪的学校。”
席德点头称是,然后借口洗澡,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
卢米斯宅邸在赫若伍德东区,是一栋典雅美观的三层建筑,席德在二楼左侧拥有一间带阳台的卧室。它整洁,舒适,是他最熟悉也最有安全感的空间。
席德穿着睡裤,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除胸前深刻的牙印外,他身上已经没有夏屋之夜留下的痕迹。
如杰德所言,一切都结束了,四处泼溅的血液,惊慌失措的尖叫,折叠刀刺入脖颈的幻境,都已经和那辆房车一起沉入水晶湖。他只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