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越是心头慌乱。
溺水。
不。
深吸一口气潜水下去,他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可是她离得实在是太远太远,悬在水中一动不动,像是已经丧失了求生的念头。
海洋静谧,同样也危险。
在波涛中宛若被定住的博士吐出一串泡泡,这是她肺里最后一点氧气了。
或许,这是宿命?
浑身的疼痛就像是在她身受重伤体无完肤的时候被埋在了盐巴里,被啃噬的痛感不知从何而来,可越是在意越是痛得清晰,让她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想要游泳,却被凯尔希严词拒绝的时候。
这大概,就是不让自己游泳的原因吧?
“老板!”
声音仿佛被吞入泡泡里,带着一些朦胧,混着一些含糊,尖叫和热闹远去过后,竟然剩下的是关于那个青年的幻觉。
博士昏昏沉沉地垂下双手,揪在胸前想要拼命挤出一点氧气不过是徒劳罢了,这样想要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在最后的时光中,脑海里想到的是他,是凯尔希,是这里的点点滴滴,但那些景象最后都模糊淡去了。
死期将至,连零星的回忆也不肯让她多看几眼。
“老板!”
像是从渺远天边传来的声音蓦然近在咫尺。
腰身被人猛地拉扯过去,还没有来得及睁开沉重的眼皮,便已经被人捏开唇齿灌入氧气。
用喉咙呼吸的感觉很糟糕。
濒死的体验感更糟糕。
青年的腰身和臂膀将她用力禁锢在怀里,用救生衣勉强让两个人上升些许空间,却仍旧不能达到水面。
衣服太重了。
他被海水冲得眼睛都睁不开,拼尽全力带着她往海面上走,将她扛到肩上勉勉强强能够让她露出水面,可博士已经虚弱到连呼吸都成问题。
没有他的帮助她会呛水的!
孑仰头换了一口气,埋进海里一面给她输送空气一面带着她游向浅水区。衣服太重了,他得有个落脚点才能将她抱起来,救生衣已经完全没入海中,也只能将她拉上来一段距离,不会有很大的用处。
可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博士没有求生的举动。
就这样任由自己浸没在海水里,生死不明。
……
上岸的狼狈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他跪倒在地上喘气,头发上的水落在炽热的沙滩上顷刻蒸发,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干涸水坑留在原地。
旁边的博士几乎没有了动静,他闭了闭眼,将自己的狼狈压下,开始做急救。
博士的兜帽在上岸的时候便已经掉了下来,他可以看见她惨白的肌肤,那样的颜色不能用常人的肤色来形容,当真是惨白到没有一点血色,就这样暴露于阳光下的面颊,一点暖意也无。
闭息。
他得一点点给她输送氧气,凯尔希还没有来,他必须先做必要的救援。
这看上去很像是登徒子,可是他别无选择,他慌不择路,他已然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唇瓣的交接没有任何的暧昧,他托着她后脑勺的手都在颤抖,一点点地输送着氧气,心肺复苏,复而人工呼吸,几个轮回过后终于听到她逐渐苏醒的生命气息,微弱的咳嗽让她艰难睁开眼,低声:“……孑?”
青年的灰色瞳孔颤了下。
身体的疼痛盖过了交流的念头,她微微蜷缩起来,弓着脊背低喃:“疼……”
疼。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博士是这样的脆弱,像是易碎的陶瓷娃娃,或者说——
像是吹出来的泡泡那样容易消逝。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带着鼻音,委屈得就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姑娘,让他心头剧痛。
“老板,我带你去找凯尔希姐……坚持住。”
他慌乱中最后一点清醒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这样做,想要世界上有疼痛替代的法子能够让她不那么痛苦,想要能够让她身体健康的药剂,可他终究是无能为力。
他的目光在那些细密的伤口上停留,越是心惊,越是疼得鲜血淋漓。
经历过什么,才会让躯体变得这样残破不堪。
他思绪混杂繁乱,越是奔跑越是觉得自己失职,身为助理,却……
“你让她下海了?”
“……是。”
凯尔希的眉毛狠狠地压下来,目光中的尖锐似乎要将他刺穿,“你知道她身体虚弱还让她下海?!”
孑垂头,头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在地上绽开成几瓣,反射出头顶冷白的灯光,刺痛双目。
他还是应了。
“……我的错。”
凯尔希虽然气极,却也不是不明事理,她将博士放入营养液中清洗掉那些含有过量盐分的液体,在观察窗外看了一会儿确定生命体征正常之后,这才转身看着这个气喘吁吁的青年,低声:“你应该知道她不能下海的。她身上伤口太多,难以愈合,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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