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扔下这么一句,绕过他去酒吧中场,这时已经陆续有客人到了,酒吧里的氛围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细碎人声,唱台上站着一位服务生,正唱到一首英文歌的副歌部分。
今天邱姐来的很晚,我在卡座等到凌晨一点才见到她的身影。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没有搓麻打牌,而是静静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直坐到两点,酒吧快要关门她才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手怎么了。”
我说,“被猫抓伤了。”
“打疫苗了吗。”
“打了。”
“嗯。”
这场简短的对话结束后,邱姐自己玩了一局塔罗,她抽了三张牌,分别是倒吊人的逆位、死神正位、月亮正位,而切牌是权杖三正位。
我在这时说,“李总今天来过。”
邱姐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像是早有预料。我接着道,“他让我带给您一句话,sapphire曾经和贺家有过联系。”
“……”邱姐收起牌,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以后他说的话不用告诉我。”
“好。”
邱姐拿出一根烟,我帮她点上,她抽了几口,掸了掸烟灰,缓缓问,“阿眠,你为什么做这行?”
我说,“缺钱。”
“家里有人生病?”
“嗯。”
邱姐没再说什么,抽完这根烟她给了我一套衣服,告诉我接下来的两天暂时不用过来。
我拿着衣服回到更衣室,更衣间的凳子上放着一支红霉素软膏,我拿着药膏敲隔壁更衣间的门,里面传来小秦慌乱的声音,“马上马上!”
门打开,小秦看到我后笑了笑,“阿眠……”
我把药膏还给他,面无表情地道,“我说不用,没听懂?”
小秦愣住了,我转身就走,又被人拉住胳膊,皱眉回头后他立马松开手,“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的伤好的快一点。”
我看着他笑了,“有意思吗?”
小秦做出不解的表情,“……什么?”
“往我衣服上倒红酒,有意思么。”
他脸色猛地变了,他想要解释,“不是的,我……”
“别烦我。”我不耐地打断他,冷声道,“滚。”
回到仓库打开灯,宋听雨背对着我躺在大衣上,我知道他没睡,就站在门口看他的背影。
地上饭盒里的饭没动多少,没过几分钟,宋听雨坐起身转过来,眼神沉静地望着我,他说不出话,嘴里整个是烂掉的状态。一时间仓库里没有任何声音,我们沉默地对视着,宋听雨执拗地不肯别开目光,当我对着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一圈一圈解开手臂上的绷带时,宋听雨的执着产生了动摇。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死死盯着我手臂上的疤。随着绷带完全脱落,宋听雨开始小幅度地发抖,我无声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在看什么?”
宋听雨下意识张嘴后才发觉这个动作会让他很痛,他咽了咽口水,一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模样,我垂下手,用命令的口吻道,“过来舔。”
听到这句话后宋听雨的身体颤抖得愈发明显,他待在原地不动,我很有耐心地提示他,“爬过来。”
宋听雨的呼吸滞了一下,接着他跪在地上像狗一样一步一步爬过来,我蹲下身伸出手臂,宋听雨愣了两秒,竟然选择忍着撕裂的剧痛开口说话。
“小……迟……”宋听雨的嘴唇颤颤畏畏地贴在我下巴上的痣上,他每发出一个音就要停顿好久,最终艰难地说了三个字,“讨……厌……你……”
我眼神暗了暗,舌头顶着一边的腮,笑了,“哥。”
宋听雨抬眼看我,我问他,“讨厌我?”
他不说话,我又笑了一声。
“你不是讨厌我,宋听雨。”
我残忍地揭开令人发笑的真相。
“你是讨厌竟然会心疼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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